他们一出密道就立刻抄近道用轻功赶回了落脚的那个院子，夏柔然不懂武功，十三娘等人还很讲排场地在东南王那个院子找了一张太师椅抬着他飞檐走壁……

他们一进院子就有人飞奔去报金九龄了，结果等他们到达正厅的时候，金九龄刚好飞奔而来，贴身服侍他的小厮都被他远远地甩在了身后，也不知道他眼睛瞎着是怎么做到的。

可惜他到底不像花满楼那样可以听声辨位，冲进正厅的时候一下子就被门槛绊倒了，夏柔然虽然已经朝他跑过去，到底还是没能接住他。

“阿夏？”他满身狼狈地爬起来，张惶四望，却再也不敢往前迈一步。

正厅里所有人看得满腹心酸。

夏柔然赶紧上前抱住他，柔声道：“媳妇儿，我在这儿呢。”

他就绽开了一个温柔的微笑，低声问道：“阿夏，我的眼睛瞎了，武功也没了，你还要不要我？”

夏柔然点头，“当然要。”

“我做了那么多坏事，刺瞎了那么多人的眼睛，或许再过不久，他们就要来找我报仇，要我偿命了，”金九龄说，“我估计没有几天可活了，即使这样，你也要我吗？”

“当然要，”夏柔然再度点头，“能在一起一天是一天。”

金九龄把头埋进他颈窝里，又问：“那我死了以后，你怎么办？难道要跟我殉情？”

夏柔然仰起头闭着眼睛，哽咽着说：“我不会的，我会带着你的骨灰回西域，守着你好好活着，等我死了，再到黄泉路上去找你，你可千万走得慢一些，好好等着我。”他根本没有告诉金九龄，或许再过十几天，他也要死了。

“那我就放心啦。”金九龄抬起头，努力找到他的脸亲了一口，笑得十分满足。

唐无勋站在一边听着他们的话，下意识地朝身边的花满楼看了过去。

能在一起一天是一天吗？哪怕将来会分离也无所谓？

他突然一点都不想再浪费时间了，那两个人眼看就要死别，他和花满楼就算情况再差也不过是生离，起码都还是活着的。

他拉起花满楼的手，突然就朝门口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