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算了……我们来打牌啊。”云雁回把灯拿到面前的桌上来,摸了一副扑克牌出来,和双宜、小宝斗地主——当然,在这里它不叫斗地主。

三人打到月至中天,小宝肚子咕咕叫了几声,云雁回便爬起来,“我也饿了,我去弄些消夜。”

其实他也不饿,但是若不这样说,小宝肯定觉得麻烦,不让他去了。

外面只有月光冷冷地洒在地上,云雁回拿着一根烛台往后厨走。

周惠林恰好带着一队士兵经过,看见他便喊道:“喂,你做甚去?”

云雁回一看到周惠林就想起他白日吃了别人的口水,也就不想生他的气了,再看看其他的禁军都一脸疲惫,就慢条斯理地说:“世侄,我去弄些消夜,你这些兄弟们可要?”

周惠林脸顿时绿了。

按周家和郑家的关系,他们正是这么个辈分,上次就是被郑老头这么把事压下去的。云雁回根本不认郑家,却这么叫,分明是为恶心周惠林。

偏他那些兄弟,一听有消夜,都迫不及待地推他,“这你叔叔啊?跟他去弄些来啊!”

“老周,我肚子好饿啊,你受累去一趟。”

“唉不对,这人不是和老周有仇吗?”

“管他的……我要饿死了……周兄,周少爷,周郎,你行行好!”

周惠林森森然看了他们一眼,直到没人敢起哄,才充满怨念地说:“好,我跟你去。”

周惠林跟在云雁回后面往食堂走,问道:“有什么吃的?”

云雁回:“拍个黄瓜,再炒些年糕。”

“我想吃热粥,肚子有点不舒服……”周惠林幽幽道。

云雁回假装没听见,走到了厨房。

将烛台放好,云雁回捡了些黄瓜出来,这都是菜地里长的,他本想自己洗了,突然瞥见叉手站在一旁大爷似的周惠林,便说:“哎,你帮忙洗下黄瓜吧?”

周惠林忽然捂着肚子,五官扭曲,“不行了,肚子痛,我得去方便一下。”

“真的假的?”云雁回都有点怀疑他是故意的了,怎么没说时好好的,一说就要方便了?然而只见其一溜烟跑了,只得自己收拾食材。

云雁回拍个黄瓜的功夫,周惠林来回三趟了,脸色苍白,看起来还真是蹿稀了。

“我没吃脏东西也没着凉,怎会拉肚子。”周惠林怀疑地目光在云雁回脸上巡睃,“小王八,你中午就在后厨,是不是你给我下药了?”

他知道了然精通岐黄,这小子跟着了然长大,弟弟还随了然学医,能弄到泻药也不足为怪。

云雁回才莫名其妙呢,他是想下啊,还找人配药了,但是并不是现在,“你真是得罪人太多了,自己出了什么事就觉得有刁民害你……”

周惠林咆哮:“你敢说你不想害我吗!”

“我是想啊,但是我今天没有啊!”云雁回也喊了回去。

周惠林:“……”

说到这里,云雁回忽然一个激灵,想到了那个帮工的动作,还有后来周惠林斥责他的样子。

假设真的是那帮工因为周惠林对他态度不好,怀恨在心,在鸭糊涂里下了泻药,那么,当时他打断其的动作,那么药分量不够,会不会是导致周惠林现在才开始拉肚子的原因呢?

这鸭糊涂本就是一碗糊涂,泻药加进去,味道很容易就被盖过去了,若不是十分熟悉鸭糊涂或者泻药味道,味觉又十分灵敏的人,根本发现不了,就像周惠林这般……

周惠林看云雁回若有所思的样子,却是误会了,骂道:“好呀,我就知道是你!”

“那是什么!”云雁回忽然低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