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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步凉依旧在竹楼前的白沙地上拿着那只粗制劣造,未经打磨的一段竹子练剑术。难得的是,一向静默不语的教主竟然开口指教她。

“左脚后退两寸,剑把往手腕处收些。”声音依旧是淡淡的,嘴角带着惯有的笑容。

步凉闻言照做,斜斜的一剑逸出,这一剑,下盘比先前要稳妥上许多。

想着机会难得,步凉也不避讳,把将军府祖传的这套无为剑的第一重使了出来。剑者和剑者之间,各有各的剑心,因此即便是同一套剑法,不同用剑的人学出来的东西是不同的,用出来的效力也是不同。

步凉的剑心是快,追求的也是快招,此路虽一劳永逸,却是诸多人在习,就如同千军万马过独木桥,遇到的对手里,难免会遇到比自己快的,譬如昨夜和另一个教主的较量,他的手,才是真的快。因而,步凉想寻求一种新的剑心。

刚刚教主的一句话,竟然让她有所悟。既然不够快,那便以重压轻。她的剑,要更稳重一些才是。

秋风吹着竹叶作响,空气里除了风吹叶动的声音,便是步凉的竹剑哗啦作响,割破空气的声音。

第一重无为剑使下来,步凉的身上是一层薄汗,风一吹,背后凉飕飕的。

教主摇了摇头,转身回房继续去处理公务了。

步凉看着二楼凭栏的教主回了房,没有再点评她几句的意思,觉得颇有些尴尬,亏得自己一个人兴高采烈地把第一重给耍了,活像个耀武扬威,张牙舞爪的小孩子。不由得摸了摸鼻子,也没了兴致。

竹楼里面有个菜园,还有个鸡圈。步凉每日闲暇的时候,就摘菜园里面的菜,去喂鸡圈里面的鸡。

鸡圈里面总共有三只鸡,有一只文静得很的母鸡,即便是啄菜叶也是慢条斯理的模样,步凉就把它起名字叫教主,还有一只平日里斯文的公鸡,一看到步凉过来就高深莫测甚至有些不怀好意盯着她看的,步凉管它叫独孤信,最后一只争强好胜的公鸡,每日瞪着鸡眼到处耀武扬威的,步凉管它叫宋无清。

这些称呼步凉都是心里头偷偷叫,有时候确认教主不在的时候,叫偷偷摸摸地叫。颇有些为非作歹的快感。

今日送午饭的人照常停船靠岸,步凉把饭盒取了,还有一盒子东西,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摇起来叮当作响的,像是什么金属制成的器物,却又听到哗哗的水声,像是液体的流动声,还有什么动物的叫声,咕噜噜的。

步凉也不敢随意打开,便把饭盒和那个奇怪盒子一同拿到了竹楼上面。

午饭的时候,步凉的目光就忍不住往那盒子上看。教主看步凉一副好奇的模样,把筷子规整地放在碗上,一如其人,伸出手把放在桌子一边的那个盒子拿了过来。

步凉也放下了碗筷,目光灼灼地看着那怪盒子,满脸期待的神情,等着教主把它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