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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血[校对版] 河边草 2213 字 2022-10-20

“要不怎么说呢,算李任权倒霉,既然他存着让大家伙儿送死,自己得利的龌龊心思,那就别怪我将他这个临江伯弄出来当替罪羊,保全一下有功将士的性命了,而既然我做了,若他李任权能轻松脱身,那怎么成?”

他这里说的真真假假,李全寿听的却是如痴如醉,心里那一丝不快也早不知飞哪儿去了,咂摸了半晌,才一拍桌子,“父皇总说,圣人之言乃大公之道,然天下间何有大公之人?所谓公断,皆为不涉自身利害而已,一旦事涉己身,定有私义杂之,唯小人定以私义而论公事,而君子则以公道论之私情罢了,兄长此举,足堪为君子矣。”

评价太高,赵石也有些受不了,公心是什么,他不太清楚,君子这种动物,赵石也不知为何,皆因后世已无君子,连禽兽和禽兽不如之辩都弄的人尽皆知,视之为理所当然,哪里还有什么君子?但赵石也知,自己肯定不是什么君子,小人倒是贴近一些,骗孩子的罪恶感没多少,但总有些不自在就是了。

索性举杯邀饮,打着将虽不笨,但也不聪明的皇长子殿下灌醉的主意。

但李全寿酒量虽浅,醉的却也没那么快就是了,转头就关切的问,“兄长之后有何打算?”

“这个不好说,不过也想在京师多呆些日子了,我这里荣华富贵想来也已不缺,也该是歇歇的时候了,到是殿下,听说前些时有人提议立储,殿下是怎么想的?”

李全寿转了转眼珠儿,听出赵石说的有些不尽不实,但方才解释李任权之事,却让他觉得推心置腹,没有什么隔阂,手扶着酒僎,沉吟片刻,这才叹了口气,“还能怎样?也不知是谁,竟然上书要父皇立储,存的可未必是好心,当初情形,兄长也知道的,那个时候立储,简直就是架了人在火上烤……”

赵石毫不犹豫的打断了他的话,有些事,这个时候掺和起来可非是好事,“赵石听人说,陛下有意立下储君,也不知是真是假……”

李全寿愣愣的望过来,等着他的下文,谁都明白,如果此时立储,他是独一无二的太子人选,至于宫里那襁褓婴儿,只要陛下还没糊涂,就绝不可能成为大秦太子,李全寿不喜反惊,谁传出来的消息,我怎么不知道?不由自主间,一缕狐疑之色已经出现在了眉宇之间。

赵石却自顾自的抿了一口酒,“听说而已,当不得真,听人说了许多,只记得人家说,此时立储,正合其时,既然殿下不知,那多半是假的了。”

李全寿目光闪动,几乎没了一点醉意,手掌紧紧握住酒僎,心怦怦直跳,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赵石,好像要在赵石脸上瞧出花来才罢休,嘴唇嚅动,想要追问,却又忍住,只瞧他的表情,就知道难受的厉害。

赵石这句话自然是没有说完,南十八在说的时候,是说了很多道理的,最浅显的一条便是,景帝陛下之所以一直不曾立储,多数是觉着自己春秋鼎盛,膝下又只有独子一人,没必要早早立下储君,但这一次蜀中之战奇峰突起,定会让他察觉出了迟迟不曾立储的危机所在,加上后宫又诞下二皇子,若再迟上几年,储位之争便会显现出来,那时再立储,就有了许多麻烦。

虽说大秦一直是立贤不立长,但没有一个皇帝会眼睁睁看着诸子展开旷日持久的纷争,将所有人都席卷在内,感情上很少能接受得了,帝王的尊严也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

那边李全寿缓缓收回目光,身子也渐渐放松了下来,自嘲的笑了笑,声音干涩道:“此等大事,又怎会只你听闻?看来也只是一句笑语罢了,今时不同往日,父皇……”

说到这里,欲言又止,最终化作一声长叹,年方稚龄,脸上却满是深沉的愁绪,闷头喝了一大口,又挑着几样不算肥腻的尝了几口,这才重又笑了起来,“今日清静,不妨有人打扰,不说这些扫兴之事,听说剑门那刺客来无影去无踪,你这才吃了大亏,这次来,还担心你是个不死不活的样子,那可大大糟糕,太后娘娘那里也得心疼死,不想却是能吃能喝,一如从前,着实可喜可贺。

快跟我说说,那刺客真就有那般厉害?宫中侍卫多的是,骁勇之人也是不少,怎就没那等神妙展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