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五子棋入门听起来很有意思啊。”
“咦,你的课程表为什么比我们多了一个唢呐简易教程?唢呐是乐器吗?”
甘棠抬抬手,看一眼个人终端上的时间,说道:“有疑问可以先放着,第一节课三分钟后就要开始了。你们所有的疑问,都会在课程上得到解决。比尔,我任命你为田园国学突击班班长,跟我领东西去。”
摸不着头脑的比尔跟在甘棠身后,去了田园居的储存室,之前甘棠从城里订购的大批货物,都在里面放着。
“第一节课你们分成两批上。一拨人跟着马库斯·海德老师学礼仪,另一波,跟我学国画。你把这些颜料和纸张拿过去。”甘棠说道。
身为一名合格的老师,甘棠当年就读师范学院时,国画和书法都是必修课,虽然水平很一般,也多年没摸过了,但教导这帮对国画一无所知的生瓜蛋子,还是很够的。
教他们国画,最难的部分,其实甘棠已经完成了——那就是购买这些笔墨纸砚以及颜料。
笔和纸好解决,最难的是砚台跟颜料。
但这也难不倒她,甘棠建模了砚台的3d模型,用3d打印机器打印出一批似模似样的砚台。
而颜料稍微难办点,好在国画的颜料,都取自天然,甘棠在比德星买到一批,另外一些,则拜托城里一家店铺的老板,从附近的一颗矿业星定制。
费了好大功夫,才凑齐所有教具。
“肯尼斯·艾米特,以赛亚·琼森,本杰明·卡里,还有比尔·波福特,你们这节课跟我学国画。剩下的四位同学,去隔壁屋子,和海德教授一下学习礼仪。”甘棠交代道。
学习礼仪还好说,但国画是个什么东西,大家就完全不懂了。
顶着白纸一样茫然的脸,四名学生在桌前坐下。
交代了比尔·波福特将笔墨纸砚发下去以后,甘棠一语不发,在墙壁上固定好一张白纸,然后拎起毛笔,蘸了蘸自己提前调好的颜料,回身在纸上画了起来。
一笔、两笔、三笔……
素色的水墨,线条随意,粗细交织,只几下功夫,就交织出一副简单的写意画。
这写意画易趣十足,而且,一看就让人明白,她画的正是他们现在呆着的田园居小院子。
下面的学生们从没见过水墨写意画这种艺术风格,猛一看觉得甘棠画的有点儿像简笔画,但是再一看,却发现不是那么一回事。
而甘棠还没有停下来,她细细的在画面粗疏的篱笆旁,花了几朵精致的菊花,这一次,她用上了工笔的手艺。
这几朵菊花,她整整画了一刻钟才画完,然后还石黄和朱砂上了色。
因为这几朵跃然纸面的菊花,整张画的格调再次上涨。
尤其是这几朵菊花正处在正副画的黄金分割点上,周围的写意风格小院,也都成了它的陪衬,让菊花成了吸睛的所在,但却并不喧宾夺主,反倒衬出小院的空幽闲适。
这些学生们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货色,其中的以赛亚·琼森,更是学过几年绘画,功底不错,激动的道:“甘校长!您画的画太漂亮了!您是一位真正的画家。”
此刻,甘棠已经彻底折服了以赛亚·琼森这位星际文艺青年。
甘棠微微一笑,心里有些嘚瑟。这幅画她自己也很满意。
国画除了考究功底,其实对作画者的心境,也有很大关系。她本以为自己手生了一些,画不出太好的画,但现在看来,是她妄自菲薄了。
一刹那间,她的心里忽然浮现出一句古诗:“丹青不知老将至,富贵于我如浮云。”
是的,上辈子教书育人的一生过往,加上这一世穿越星际时代的传奇经历,让她已经看淡了那些遮眼的权利和富贵,不管是心态还是想法,都是个脱离低级趣味的人了。
她的所思所想,都体现在这幅画上。
这幅画满分一百分的话,她给自己打八十分。
放下手上的画笔,甘棠轻轻吹了一下略有些潮湿的纸面,指着田园居秋菊图,开口说了这节课开讲后的第一句话:“这就是国画!你们想学么?”
几位学生将头点的小鸡啄米一样。
甘棠一笑:“而且,这种风格的画,入门非常快,即便没有美术功底,三天时间,也能画出不错的画作了。”
四位学生眼前一亮,这是真的么?
甘棠没骗人,学国画就是这样,入门容易,精通难。
很多才七八岁的孩子,才拿得稳笔,去了国画班,依葫芦画瓢培训一节课,也能画出色彩斑斓,像模像样的大公鸡,牡丹花等等,很能唬人。但若是让他们再将进一步,就需要长年累月的积累,以及看有没有天赋了。
眼前的学生们都已经是成年人了,肯定比那些小孩子强,速成一下还是可以有的。
一节课下来,四名学生各自成功画出一副国画,虽然构图简单,也没上色,只是基本的水墨画,但看起来还挺像那么一回事的。
甘棠还好,他们四个已经激动坏了,怪叫着举着自己的作品,去找学礼仪的四名同学炫耀去了。
那头,马库斯·海德也刚给学生们下课。
虽然马库斯·海德表面上十分绅士、和蔼,但操练起他们,让他们练习礼仪体态时,却一点不客气。
他让他们贴墙笔直的站在墙边,除了在头顶放了一只装满水的茶碗外,还让他们在小腿中间夹了一张薄薄的锋利刀片。
如果上半身不稳当,脖子稍有弯曲,水就会泼洒他们一身。
如果下半身不稳当,没夹住那片纸一样薄的刀片,刀片一落下来,轻则刮断他们几根腿毛,重则,就要在身上开一个小口子。
就这样,一节课下来,他不打不骂,就仗着这两招,让几位学生的精神风貌变得比之前顺眼太多,最起码,站着坐着的时候,腰背挺得笔直,也不会随便毫无形象的敞着大腿了。
“这是甘校长教你们画的画?”马库斯·海德震惊的看着几位学生的画作。
虽然这些画作的线条能看出有些粗糙稚嫩,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一种全新的艺术风格,以前马库斯·海德从来没有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