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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他说的含含糊糊,小烟大概也能够明白怎么回事了,她一直都知道许晋魏的脾气不好,她在姚荷身边干助理干了也有挺长时间了,也见过两个人吵架的场面。

不,准确的来说应该是许晋魏单方面的发火,而且每次表情都很可怕,阴鸷又偏执,像是有狂躁症似的,而姚荷就坐在那,清清冷冷的很倔强,不说一点软话。

小烟连忙应声:“我知道了,许少,现在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许晋魏站起身来,转头深深看了一眼公寓的防盗门,良久才默默离开。

第9章 想念

许晋魏走了之后,姚荷独自坐在床上,把头埋在膝盖里,痛哭流涕,不再压抑着自己的哭声而是大声嚎哭,她满腹的委屈,不知道该和谁说,所有痛苦的事情仿佛都交织在一起,父亲突然离世她本就悲伤,现在她唯一可以依靠的男朋友也不理解只是一味强迫逼她搬到他那里去,甚至还没说上两句话,就摔杯子,摔门走了。

姚荷不知道她此刻除了哭还能干什么?她把自己缩起来,紧紧地抱住膝盖,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似的,从脸颊上滑落,啪嗒啪嗒的砸在真丝睡衣上,晕开一片水渍,紧紧的贴在膝盖上。

她真的好想爸爸啊,还有两天就是爸爸的头七了,老人家迷信的说法是说去世的人死去的头七会回家来看看,如果有人思念他的话他会舍不得走,曾经的姚荷听到这种说法一定会嗤之以鼻,但现在她迫切的希望如果这是真的就好了,她好希望能够再见父亲一面,父亲的病太急,去世的太突然,她甚至连父亲的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没能和他说上最后一句话,父亲肯定也很放心不下她吧,肯定也有一肚子的话想要嘱咐她,甚至还没有看到她结婚生子,父亲怎么可能走的安心。

她真的好想再见父亲一面,和他说,她真的好想他,她不是一个好女儿,只忙着挣钱想要给他更好的生活,却忽视了父亲其实更想要她陪伴。

姚荷坐在床上紧紧地环抱着自己哭了好久,哭的鼻子堵住,脑仁生疼,才从膝盖里面抬起头,抬手将被泪水打湿粘在脸颊上的黑发别到耳朵后边,抬手用手背抹了一把眼泪,下了床,走到洗手间去。

她已经好些天没正经吃东西了,自己感觉不到饿,可是身体已经发出信号了,猛的下床站起身来,眼前直冒金星,她抬手扶住旁边的柜子站在原地缓了缓,感觉好些了,才往洗手间走。

站在洗手池面前拧开水龙头,双手接了一捧水,扬到脸上,想让自己清醒一点,姚荷抬头看向镜子里面的自己,脸色憔悴苍白,黑发凌乱,眼睛通红,眼底满是红血丝,眼睛哭的肿的跟杏仁似的,原本秀气的开扇形的双眼皮也肿的不成样子,脸上还有额边碎发上都挂着水珠,刚才许晋魏摔杯子那个玻璃渣在她脸上眼尾处划出的血珠也被水冲走了,只留下一道细小的血痕,不仔细看的话,甚至都看不出来。

她已经好多天没有照过镜子认真的看过自己了,这样照镜子才直观的看到她真的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下巴变得更尖了,整个人感觉一阵风都能把她吹倒,清清冷冷的,原本虽然眼神也淡漠,但是起码是有光的,她心里边是有盼头的,盼望着能挣更多钱,给父亲更好的生活,给他买更好的补品营养品,赚到钱买更大的房子给他住,这些一直都是她努力拍戏生活往上爬的动力,但是现在眼睛里边没有光了,整个人悲伤麻木,黑眼珠淡漠的像是一滩平静的死水,激不起一点波澜,满目只有悲伤。

姚荷强迫自己笑了一下,她想父亲如果还活着的话,一定不想看到她这样憔悴悲伤,他肯定是希望她能够好好生活的,因为生母早逝,所以父亲从姚荷小的时候就教导她要成为一个坚强独立的人,他肯定不喜欢看到姚荷现在这副模样。

姚荷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唇角勉强的扯起来,笑的比哭的还难看,她抬手从洗漱台旁边拿过一个发绳,抬手想头发拢了起来,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小动作,却一下子让她又崩不住哭了起来。

小时候都是父亲给她梳头发的,父亲笨手笨脚的每次都会把姚荷的头发扯掉几根,后来姚荷就不让父亲给她梳头了因为觉得太疼了,即使父亲跟她说他学会了好多新发型,帮她编公主的头发很漂亮的,姚荷也没再让他梳过了,后来父亲总是打趣她说要是再想帮她梳头发,恐怕要等到她结婚出嫁那天了,帮她盘头发,但是谁能想到世事无常,父亲的病来的这么急,去世的这么突然,他再也等不到她结婚的那天了,也再也没有办法帮她梳头发,盘头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