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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烟拗不过她,只能让司机开车送她们俩先去机场。

姚荷匆匆把拍戏的服饰脱了,换了一身简单的衣服,白短袖,牛仔裤,活裹了一件灰色针织衫外套,戴了一个鸭舌帽,墨镜口罩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

去机场的路上车里气氛很压抑,姚荷坐在后排一直在小声的啜泣,她一直以为她自己挺坚强的,母亲早逝她已经经历过一遍这样的痛苦,再之后父亲得癌症那时她还在电影学院上学,家里边没什么积蓄她浑身上下掏不出来两千块钱,还有出道这两年在娱乐圈里也没少受委屈,她都熬过来了,可如今这噩耗打的她措手不及,整个人沉溺在巨大的悲伤之中,快要被压垮。

小烟陪姚荷坐在后排,轻轻的拍着她,细声细语地安慰:“姚荷姐,没事的,伯父一定会平安的,你要相信许少,他在医院。”

姚荷泪眼朦胧,口罩快被泪水打湿了,她在心里不停安慰自己,是啊,许晋魏在,他有钱,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钱都做不到的事情,只要有钱,可以给父亲用最好的药,最高端的抢救设备,一定能把父亲从鬼门关拉回来的。

司机知道姚荷焦急的心情,所以在安全驾驶的极限把车开到最快,很快就把两个人送到了机场,在候机室时等着的时候,姚荷从来没有觉得时间过得这么慢过,这么煎熬过。

太阳快要下山,光晕只剩余晖的时候,她才上了飞机,是头等舱,平时工作太忙尤其是后来父亲生病了,要,姚荷更是全部心思都扑在拍戏上,想要挣钱,挣更多的钱,给父亲用最好的药,给他吃最好的补品,医生说了只要他好好保养,还能活很久,还有很长的时间能够陪她。

工作忙起来的时候,她其实不太能够想起父亲,但这会儿才知道后悔,满脑子都是父亲,就连坐上头等舱的时候都在想,之前她一直在和他说等他病好了,身体好了,带他出去玩一玩,带他坐一次飞机头等舱,可是做了手术之后,父亲一直在养病,而她在忙着赚钱,没腾出时间。

姚荷母亲早逝,家庭的重担全都落在父亲一个人身上,拉扯她长大,一直没有再娶,他没有什么文化,所以一直忙着赚钱,艰难维持生计供姚荷念书,而那时候的姚荷很希望父亲能够多多陪陪她,像其他同学那样周末有父母带着去动物园,游乐场,看电影吃饭,但每一个周末父亲都在打工,而等到她长大了父亲却生病了,她为了能让他住进好的医院,吃好的补品,好的营养品,又一门心思扑在拍戏,拍广告上,就是为了能多挣点钱。

许晋魏是有钱,但那并不是她的钱,他现在可以给,但他也有随时收回去的权利,姚荷不敢全身心的信赖他,所以抓住许晋魏能够给她的一切资源往上爬,就是为了多挣钱,可生病了的父亲大概像小时候的她一样,想让自己能够更多的陪在他身边吧。

陪伴和金钱这两者似乎总是不能两全,无论是她小时候,还是她长大了以后。

姚荷坐在座位上,空姐过来询问她是否需要点餐,她不敢开口,因为感觉只要一开口就会哭出来,只是礼貌的摆了摆手。

小烟也礼貌地拒绝,现在她哪有心思吃东西:“不用了,谢谢。”

空姐礼貌地微笑,转身离开。

姚荷和小烟坐的位置前面是一家三口,孩子很活泼,应该是去京市玩所以很兴奋,而他的父母也对他也很宠溺,一家人看起来很温馨。

看着看着她墨镜后面的眼睛就突然落了泪,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不断的从脸颊滑落,她轻轻吸了吸鼻子,心中自嘲,真神奇啊,同一个时空,同一个时刻,每个人所做的事情,所处的境遇,心情都不同,悲欢无法相通。

同一架飞机,同一个客舱,同一个目的地,有人抵达目的地是开心的游玩,而她下了飞机,还不知道要面对怎样的结果。

姚荷默默地流眼泪,把头上戴着的鸭舌帽压得更低想要把自己蜷缩起来。

到达京市下飞机之后,天已经黑透了,许晋魏派了秘书来接她们。

许晋魏是典型的纨绔公子哥,而且不是长子,在公司只是挂了一个闲职,平日里就是和其他富二代一起招猫逗狗,到处玩乐,但许父还是给他配了一个秘书负责处理他日常生活中的事宜,是个男秘书,叫李奇。

姚荷一上车就抓着李奇的胳膊,焦急地问:“我爸怎么样?”

李奇坐在驾驶座上,沉稳提醒:“姚荷小姐系好安全带,我边开车边跟你说。”

姚荷手在哆嗦,艰难地系上安全带,又一脸焦急地侧头看向他,李奇立即启动车子,一脸踩在油门上,车子飞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