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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众破口大骂起来:“这皇帝老儿,一点不懂怜香惜玉!”

那刀疤大哥回过味来,问道:“那庞贵妃不是当今圣上的生母吗?圣上就没说句话?就这么看着老子娘死了?

说书的猛拍大腿:“这太子登基,全凭一纸诏书。凡是这张纸上写的,自然都是金科玉律。他要是不让老子娘死,不就是不认这诏书?那又如何坐得稳这把龙椅,服的了众?”

众人唏嘘,一边是老子娘,一边是荣华富贵,这太子也真狠得下心。

议论天子家事,是满门抄斩的罪过。只是此处天高皇帝远,民风彪悍,皇家威严也鞭长莫及。这些说不得的野史秘辛,倒成了茶余饭后的消遣。

角落里,两个人站了起来。

男人走到在台边,向破碗里投了枚铜板。说书人喜上眉梢,一叠声说起了吉祥话:“好人好报,长命百岁。”

男人笑笑,拉起带着锥帽的女子的手,转身上了二楼住店的客房。

一早就在屋里等着的大黄狗见了主人,激动的摇起尾巴。

女子点燃了台上的蜡烛,搓了搓手——刚刚饮了些酒,依旧挡不住这屋子四处漏风带来的寒意。

男人轻声道:“妙安,我今日进城,探听到了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叶妙安坐了下来,温声道:“是故人的事吗?”

李准点点头,他有些踟蹰,最终还是说了出来:“押解流犯的囚车,不日就到临洮了。你若是想见见姐姐,我们就在此地多停留两日。”

张朝银伙同晋王谋反一案,业已判定。

新帝仁慈,网开一面。只处死了主犯,剩下的人流放边塞。而张炳忠和叶妙婉,就在这流放名单上。

叶妙安想了良久,摇摇头:“她应该也不愿见到我,这时候去见,反倒像是有意羞辱她。想来她还有丈夫陪着,日子苦些,熬熬也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