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向前辈!!”

本来一切都如预先所想,灯泡如是,电线如是,坠落的金属丝也如青向所想。

但他唯独没想过少年会直直扑他身上,第一瞬间,以身为盾。

似乎完全是少年下意识的想法,动作慌张,带动床头柜和其上的花瓶一齐摇晃,青色花瓶晃动一周半后,清水和花枝一同洒落,盖了满床。

棉被渗透的速度不快,仍有大半水潭流在被褥外,顺着青向身体的凹陷流到他的脖颈。

电线一旦落在灶门身上,或许有小半落在来不及渗透的棉被上,电流一路传导,会传到青向的脖颈。

……啧。

不顾人偶动作的剧痛,青向一把扯过水纹和服的领口,按着褐发少年的后脑护到胸前,一齐避开垂落的电线。

电线最终落在床头柜上,闪烁的电弧跳动间将柜面灼出焦纹路,冒出难闻的灰烟。

“啊,真危险啊。”

仗着灶门在他怀里看不着,青向面无表情地有感情朗诵。

“你没事吧?”

少年在他怀里,呆呆的,显然还未从宕机中反应过来。

不知是不是重病的缘故,比普通人的体温要低,有一股浓重的膏药味,和几不可闻、几乎是错觉的焦味,像烧煤不久的被窝,被安全感包裹的温度。

这下子灶门彻底憋不住了。

“我、我没事。”

他捂着眼睛和嘴,从青向怀里退出来,垂着头,不让人看清他的表情,只是肩膀一耸一耸,还有那极力平静也带啜泣的声音,饶谁都听得出他此时在掩饰什么。

“青向、前辈没事吧?”

“……没事。”

青向表情微妙地递过去一张手帕。

灶门也不抬头不吱声,就这么拿了手帕,背过去擤鼻涕擦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