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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魏济推门而入。

晏映张了张口,有风拂过,初夏的夜却让人感到一丝凉意,她静默良久,转身回了栖月阁。

在栖月阁等到半夜,晏映并没有去床上睡觉,而是一直坐在软榻上,直到听到门响,晏映才急忙从软榻上站起来,迎上来人问道:“怎么样?秋娘有没有事?”

谢九桢眉梢有倦意,却又冷了十分,没有想象中的回答,他静静站在那里,很久都不曾开口说话。

晏映怕了,紧紧抓着袖口。

不知过了多久,谢九桢才轻笑一下,那笑声不像欢喜,落在面无波澜的脸上,直叫人心头骇然。

他道:“早知会有这么一天的,是我贪心,总叫她忍受折磨。”

他说得隐晦,可晏映都听懂了。

一时悲从中来,她不敢相信他的话。

“魏仓公呢,他不是大胤第一神医吗?”

谢九桢没有回应,他闭着眼揉了揉眉心。

总有人力所不能及的事,魏济再厉害,也无法挽救一个病入膏肓的人。道理总是这样简单,可要真的接受时却很难。

晏映后退一步,感觉秋娘就像压倒自己的最后一根稻草,无边滋生的愧疚在心中疯长,她明明好像没做错什么,可站在这里就是个错误,她甚至也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以什么姿态来安慰呢?没有晏氏,或许他们一家都不会变成这副模样。

自欺欺人的日子太累了,晏映是,先生也是。

她假装忘记一切来逃避他们本该面对的,于是先生也陪着她掩饰。那样一个心思缜密的人,又怎么会被她蹩脚的谎言蒙骗呢?

他一直知道,只是不说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