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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济承认自己有那么点私心,晏晚的病情,根本不至于让他天天跑侯府,可他搭着帕子给人诊脉时,差点因为砰砰乱跳的心而看不出脉象。

他行医多少年,从来没出过这样的差错。

是晏晚太勾人了。

她便是坐在青帐后面,什么话都不说,只朦朦胧胧看着她影子,魏济都不忍挪开眼去。

他从前还嘲笑谢九桢被美色所惑,可谢九桢好歹还跟晏二在翠松堂有过三年时光,他自己可才见着人家一面。

魏济自己才是货真价实的见色起意。

可是他不否认自己的心思,他也不会觉得难堪,没和离之前,晏晚就是有夫之妇,他看诊调药,从不逾矩,也不会让人看出他的花花心肠,更不会显露半分真面目让晏晚为难。

他知道自己得循序渐进着来。

首先得等着周家那个瞎了眼的签下和离文书——他不签,魏济也有的是办法让他签。

再就是等着晏晚走出来。

他日日来侯府看诊,每次看到晏晚,她眼睛都是亮亮的,没有哭过的憔悴,也不会悲秋伤春,甚至偶尔还会说两句玩笑话逗趣,就好像她一点儿也不伤心似的。

但魏济是个冷静的医者,他能从各种细枝末节里知道晏晚并没有她表面上看得那么云淡风轻。

也许晏晚自己都不知道。

周徊一定是个很特别的人,对她来说。

忘掉一个很特别的人,就要花费心思和时间,在心头上剜下一块肉来,疼着,还得忍着。

魏济还挺懊恼,怎么他早先不去平阳?怎么不是他先遇上晏晚?

周家失火,周老夫人被烧成重伤,有出气没进气,性命虽找回来了,可一只脚仍踏在棺材里。作为大胤第一名医,周徊当然来求过他,放在以前,魏济可救可不救,但那天他就去了,忙活一通之后,临走时,周家人不停地跟他拱手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