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拈想出言制止,又见纪狣也弓背屈爪匐地,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哎,罢了,怕是也来不及了。
不过该关照的仍要说,“别弄乱这里。”撂下话,待纪拈走后,嚎叫声接连而起,随之便是门板轰然倒地的声响。
又西三百里,曰阴山。浊浴之水出焉……有兽焉,其状如狸而白首,名曰天狗,其音如榴榴,可以御凶。——《山海经》
自贞观元年与二郎显圣真君在楗尾堰一战落败,被关进山海后,一千三百多年近五十万个日夜,它气歪了脸熬白了头。终于等来山海的边缘豁了道口子,前脚踏出那个鬼地方这才发现,又是一个见鬼的地儿。
这儿的人还是人的模样,不同的是四脚着地的同伴,竟也打扮得人模狗样?!
就连吃食也变得千奇百怪,不变的是食盆倒也与它那时没啥区别。相反,比起它曾在二郎神府邸使用的奢华程度比起来,犹如小巫见大巫,倒也不值一提。
要提也就想提提那些装进盆里的吃食,一粒一粒看着就硌得牙疼,亏它们还要装得吃得贼香。若换作它哮天犬,一巴掌掀翻这东西。真是为活在这个年代这个地儿的同伴感到羞耻,为了生存,哎,欸?
“味道如何?”老头笑眯眯地瞅着垃圾箱里捡来的小狗,从盯着狗粮犹豫不决,到啊呜大口吃得欢乐。
不不不,它只是太饿了,“啊呜。”它绝不承认这东西,嗯,还挺美味。
“好吃就多吃点,饿坏了吧。”
粗糙的手掌摸了摸肮脏污秽的狗头,满脸的褶皱随着老头呵呵的笑意,变得更深了。
“你脖子上那是狗牌吧,让我瞅瞅有没有名字。”
得过帕金森的手有些发抖,老头戴上老花镜的时候差点碰倒桌上的保温杯。拽过它的动作却异常轻柔,凑近了些又凑近了些:“哮、天、犬,欸?哮天犬?难不成你的主人是二郎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