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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盏茶的时间过去,祠堂里没有动静。

楚昀想着弟弟过于憔悴的脸色,总是不太放心,便又回了祠堂,甫一踏入院子,就见楚韶扶着门框站在门口,似乎摇摇欲坠,楚昀忙上前扶住了他的胳膊。

楚韶泪眼朦胧,转头看了一眼哥哥,哽咽道:“爹娘宽恕了我。”

楚昀心头一痛,“韶儿,爹娘从来不会怪你的。”

“是爹爹和娘亲,从来不舍得苛责我。”楚轻煦望着朦胧湛蓝的天空,释然一笑,而后像是断了线的风筝,忽然失去所有力量支撑,颓然陨落下来。

“小韶!?”

楚昀顺势抱住乍然晕过去的楚韶,见他面无血色,整个人像是枯木一般迅速凋零下来,见面时隐隐约约的不详之感,在这一瞬间成真了。

街上的热闹还未散去,岐州城里最好的大夫就被司云连扛带飞地带进了侯府内院。

“如何!?”楚昀盯着把脉的大夫,急声问。

“”林大夫来回把了三次脉,眉毛紧皱,抬眼确认了一下床上昏迷之人是二公子后,痛心不已,摇了摇头道,“这脉象不太好啊,这怎么看都是衰竭之象,是不能长久的征兆啊。”

“你胡说什么!!”司云最先跳脚,“不可能!比你好的神医都没下过这种定论!”

慕容从没告诉司云楚韶的真实情况,司云也被蒙在鼓里,如今忽然听到另一个大夫说楚韶命不久矣,他很难不炸毛。

林大夫无奈道:“在下也希望是诊错了脉,但公子这脉象虚浮无力,是把底子都伤透了,前一阵又必定是劳心伤神过,所以才会这般心力交瘁脉如朽木啊!”

司云恐慌地看了大夫一眼,他几乎全说中了。

他早就察觉到不对,宫中最乱的那几日,公子像是紧绷着一根弦,汤药不离口硬撑下去的,如今那根弦断了,公子的身体也就跟着垮了。

钟情蛊的事,楚昀还一知半解,司云见实在瞒不住了,才把详情告知。

楚昀听罢,脸色怒沉沉的,几乎是气笑了:“难怪难怪那姓淮的狗皇帝会这么轻易地把韶儿还回来,原来是把韶儿折腾得没几年活头,所以大发善心,让他回家中等死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