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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侍郎抬手用官服的袖子抹了抹额上的冷汗,吞咽了好几下,喉头剧烈滚动,他看了一眼文臣首列,没有文腾的影子,他越加不安,“太太傅今日不上朝?”

“太傅忙着给文妃治丧呢。诶!这文妃好歹是大家闺秀,一向大度得体,居然在宫里行厌胜之术诅咒君后,要我说,实在是蠢,难怪君后盛怒,当场把人处死了,据说还是活生生勒死的。”

刑部侍郎腿一抖,险些跌一跤,宁远邱扶他一把,笑道:“侍郎大人怎么两股战战?难不成也想逃了这朝会?”

“就算就算文妃有错,也不该直接勒死啊!她毕竟,毕竟是君上的妃妾,太妃也不管管?”刑部侍郎似是在为自己开解一般。

“太妃正在吃斋念佛呢,哪敢出来插手这种事?她要是管了,恐怕后宫就要抬出两具尸体了。哎哟侍郎大人怎地吓成这样?你在刑部不是见惯了罪犯尸体吗?文妃死相再惨烈,又哪能惨得过当日的宋状元呢?”

宁远邱是贴在他耳边说的这些话,声调轻轻,似是鬼语,刑部侍郎当场抖若筛糠!

这时泰央殿外的太监高声道:“请诸位大人进殿!”

文官武官分列两道,秩序井然地进了泰央殿。

泰央殿金堆玉彻,巍峨庄严,是中溱帝王上早朝的宫殿。

只有皇帝才有资格召百官在泰央殿会见。

可如今淮祯不在京中!

站在武官首列的温霆猜到了什么,一时又不敢信,这时,有人高喊:“君后驾到!”

众臣几乎同时抬眼,仰视玉台之上,款款而至的楚轻煦。

他穿了一身密织金丝凤凰纹宫装,头上戴了一把龙凤戏珠的紫玉金簪,那是淮祯大婚那日相赠的稀罕珍宝,如同凤冠,是权势的象征。

楚轻煦一甩广袖,稳稳地,坐在了龙椅之上,端的是琼林玉树,貌绝冠玉。

底下众臣纷纷睁大双眼,既惊叹此子貌美近妖,又惶恐地看他稳坐龙椅。

贡院的魏甲站出来道:“龙椅只有天子能坐,君后殿下僭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