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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我都嫁进王府了,你还称我做姑娘?!”

香岫道:“当日大婚未成,就遇国丧,姑娘虽然穿过裕王府的喜服,入过裕王府的合婚庚帖,但到底没有礼成,陛下也从未让人将姑娘名入皇室宗谱,按法制,您依然是未出阁的姑娘,连裕王妃都不算。”

“你这个贱奴!竟敢欺到我头上来!”

文容语恨不得上前撕烂这个香岫的嘴,可这个大丫头身边还带着两个力气颇大的太监,每当她要像在太傅府中那样为所欲为地惩戒下人时,这两个太监就会上手把她礼貌恭敬地“按”住,让她动弹不得。

香岫上前福了福身,抬手掴了文容语一巴掌,教训道:“姑娘想必是刚入宫门,不知这宫里的规矩,陛下近日身体不爽,严禁宫中有人喧哗,姑娘犯戒了。”

香岫从前是伺候玉妃的,玉妃身陨后,香岫被皇后贬为低等宫女,这几年干过不少粗活,以至于手劲颇大,一巴掌扇得文容语发髻歪斜,嘴角淤肿,让文容语连嘴都张不开。

自然,也就清净了。

秋雨刺人,文腾在风雨中候在兴政殿外等了足有两个时辰,终于等来殿门开启,温砚公公请他进去。

文腾踏入兴政殿,隐隐闻到一股药香——淮祯近期一直在服用伤药。

许是药喝多了的缘故,人人都知新帝登基后脾气阴晴不定。

文腾从前还敢从淮祯身上算计些好处,如今看到他清理赵氏瑞王一党的雷霆手段,才知这个天然掌有兵权的新帝根本不需要登基后的过渡期,他现在就能动手清理掉所有让他气不顺的人。

淮渊死前还曾想让文腾牵制淮祯的权力,如今看来,他能保住太傅的头衔已经是沾着先帝的光,哪里还敢去牵制什么?

他今日来,不过是为了给女儿求一个正当的名分。

因为先帝曾许诺过要让文家出一个皇后,所以文腾才有底气来求。

他一说明来意,淮祯手上的朱笔就顿住了,他抬眼,阴沉沉地凝视着跪在地上的文太傅。

文腾脊背生寒,为了文氏的前途才硬着头皮说:“当日当日王府大婚,满城皆知,又有先帝赐婚,容语合该是陛下的正妻。如今陛下将小女困在深宫偏殿中,既不是王妃也不是妃嫔,已出阁的女子毫无名分,民间物议沸腾,还请陛下顾及自身名声,切不可让小女之事连累陛下英名。”

“赐婚?”淮祯慵懒地反问,“先帝何时给朕和文容语赐过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