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还应该带楚韶去马场和校场,以此展示溱军的威武,进一步用军队的威严打压岐州百姓,让他们彻底服从,再不敢生反乱之心。

想到这里,淮祯转头看了一眼就在近处床榻上睡着的楚韶。

他两颊微红,阖上的睫毛在睡梦中轻颤,靠近了听,呼吸还有急促,抬手探了探他的额头,低热还未完全退下。

岐州在短短两个月内从一座死城被治成人声鼎沸管理严明的都城,其实已经很够。

淮祯替他掖了掖被子,决定暂时放过他,让他好好养病。

掖被子的手忽然被微凉的手心覆住,楚韶居然抓住了淮祯的手腕,他阖着眼睛,泪水沾湿了睫毛,自眼尾滑落。

“娘亲"

他困在梦中,眉头紧紧蹙着,声音哽咽又痛苦。

淮祯一怔,他这是梦见了自己的娘?

梦到的是什么场景?

他记得安宁侯夫人是被魏庸的宠妃逼死于后宫之中。

楚韶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淮祯轻叹一声,呢喃道:“楚韶,我和你还真是同病相怜。”

他虚握住楚韶的手,不忍留他一人面对可能不算太好的梦境。

冬雪融化后,初春的桃花开得热闹。

病愈的楚韶站在南宫的高台上,春日回暖的风轻抚他光洁的额头,顺便送来一阵清香。

楚韶远远眺望,视线越过千篇一律的亭台楼阁,定在一处生机勃勃的嫩粉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