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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二十分钟后,胡护士带着李主任和另一个医生,再次敲响了盛时房间门。

“用水银温度计。”李主任吩咐。门外三人全副武装。漫长的五分钟,盛时把温度计递出去之前,自己先看了一眼——381c。

紧接着就是一轮抽血、检测,以及被拉去拍胸片。走廊里闹哄哄,隔壁的林嘉良也听到了,隔着门板扯着嗓子喊:“小山,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盛时大声回了一句,“没有。”

大概是心理作用,自从量完体温之后,他真得有点觉得喉咙发紧。

随着各省市抽调的医疗队进驻平宁市,以及源源不断的物资运进来,最初的医疗资源紧张已大大缓解,饶是这样,血检报告和胸片也得第二天才能出来。

趁着做检查,护工又将盛时的房间里里外外消杀了一遍,等他回来,房间充盈着消毒水的味道。那曾是令他觉得心安的、代表着洁净的味道,但似乎这次消毒水用得格外多,让整个房间有一种死板的潮气,连床单都濡湿了。

是有点冷。他想。仰面倒在床上摸出手机,找到庄晏的号码,想了想,又退出了通话界面。

倒是老梁先知道了他发烧。应该是医院跟报社通了气,紧张地打来电话询问,然而检查结果没出来,除了发烧,他也的确没什么症状。

护士每隔三个小时就来给他量一次体温,体温从381c一路攀升到了389c,看他没什么精神,于是挂了两瓶葡萄糖,后来,他就睡着了。

庄晏今天收工早,不到6点就结束了采访,抢到两盒蛋挞,美滋滋地提到医院。看见有护士正要进楼里去,嘴甜地叫住人家:

“——小姐姐,能不能帮我把这个送到106呀?就《今日时报》盛时的隔离房间。”

隔着口罩,护士满眼的欲言又止。

“怎么了?外卖食物不能进楼吗?我这儿有酒精,喷一下可以吗?”

“盛记今天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