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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想让你担心。我就是觉得,这一天到晚跑现场,万一出个什么事,好歹咱俩好过一回,最后连句交待话都没有,就成了遗憾了。”

“能出什么事?我不可能让你出事。”盛时嘴唇一抿,看起来又要生气,“你以后别写这种东西,写了我也不看。”

“行,行,我错了还不行吗?”看这祖宗有暴走的架势,庄晏非常识眼色。突然笑容一敛,声音压低八度,“你是不是想我了?”他问,“我明天就回去好不好?”

盛时一顿,没说话。

“问你话呢!”

盛时浅浅地嗯了一声,关了厨房灯,端着葡萄回了卧室。台灯昏黄,照不出他耳朵尖儿发红,但颜色无端暧昧,扩大了绮思的空间。

“什么时候想的?”手机镜头另一端,庄晏在床上打了个滚,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侧趴着,一手撑着头,一根手指划着屏幕上盛时的脸,“怎么想的?”

声波隔着屏幕传过来,通过盛时的鼓膜,直达大脑,电流刺激得他神经中枢短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早上想还是晚上想?睡前想还是醒后想?”庄晏坏笑,“是光想一想,还是想做点什么?”

盛时闷哼了一声,反问道,“你呢?”

“我早上晚上都想,睡前醒后也想。”庄少爷大概是个狐妖,明明满口荤话先撩者贱,偏偏眼神无辜得好像只是在谈论月朗风清。“不打电话时想,听见声音打开视频更想。”

想描摹你的眉眼,品尝你的唇舌;想让你欢愉,让你舒展;想让你在接纳中蹙眉,在沉沦中快乐;想弱水三千全部引到太平洋,堪堪守着那一瓢舍不得饮,想拨停全城时钟在十二点前,让灰姑娘和王子永无止境地舞下去,不必慌张丢了水晶鞋。

想把世间所有美好凑一整盘什锦八宝,齐齐整整地端到那人面前。

情愫在暧昧的沉默中生长,撑得胸口和某处都酸胀。许久,盛时丢盔卸甲,叹息道:“我也想你……你什么时候回来?”

好不容易从某人嘴里撬出一句好听话,庄少爷乐得像拔了敌军的旗,忍不住耀武扬威。“你在家里干什么?就睡觉吗?那你今天好好睡,明天等着接驾。”

“……我在看雷明的遗书。”盛时的声音瞬间低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