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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的空调开到24c,有些低,不过温度低一点有利于头脑冷静,刚从生日宴会现场回到家里,盛时直接冲进房间,抽出行李箱,匆匆往进扔了两件衣服,才反应过来,施清沛应该不认识自己。

全身的力气霎时被抽空。东西扔在地上,他懒得收拾,在原地愣了几秒钟,去饭厅开酒。

其实在生日宴上他就喝了好几杯了,庄晏过生日,开了不少好酒,他一时贪馋,每种都尝了尝,此时有些上头。

盛时微微闭眼。庄家和施家有些生意往来、人情应酬不稀奇,施清远与施清沛也没什么感情,但他就是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危机感。理论上,他应该尽量避免一切跟华恒打交道的可能,但……难道要再一次这么狼狈地逃走吗?

习惯是个可怕的东西。在这座房子里住了没多久,他发觉自己在逐渐习惯这个地方,熟悉同一屋檐下有另一个会呼吸、有温度的生物,而这个生物还觊觎着他的美色,笨拙地弄出些令人啼笑皆非的撩人桥段来。

……太不应该了。他默默想。

庄晏在众人的欢呼中吹灭了蜡烛。头顶烟花在燃放,他习惯性地在人群中搜索盛时的身影,却找不到。好不容易摆脱一轮又一轮的寒暄,掏出手机,微微愣怔。

然后马上叫司机开车送他回家。

一路上庄晏都在气势汹汹地准备说辞,准备把最近一段时间盛时阴晴躲闪的状态算个总账。

开门却愣住了,客厅暗着,饭厅亮着,盛时还穿着去参加宴会的那身衣服,独自在餐桌旁坐着,还开了瓶酒。

他大概心情不是很好,也喝了不少,抬眼时,那双平日里平静无澜的眼格外亮,深处氤氲着微醉的水汽,白瓷一样的脸有些泛红,薄唇微张,就这样撑着头看过来。

有熊熊烈火从庄晏胸膛烧起来,烧得他口干舌燥。他抬手扯掉领带,刚走到主编,目光一转,落在饭桌上的药盒上——布洛芬缓释胶囊?

盛时胃不好,但似乎也没法正儿八经治,上次在并州时医生就说了,没法治,只能靠养。为了伺候盛时这胃,庄晏变着方地控制他抽烟、喝酒和吃刺激性食物。

但他自己不怎么上心,只要没疼到满地打滚,一般就靠布洛芬解决,手边抓起什么就拿什么服药,庄晏就抓到过他就着咖啡、橙汁和苏打水喝药。

……这货不会是拿红酒服的药吧?庄晏狐疑地打量他。

憋了一路的话也就说不出来了。

“胃疼了?”他问。轻车熟路地推开盛时房间的门去找药,他的胃药就摆在床头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