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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有不说的真话,但不能说假话。他过不了自己心里那道坎。

傍晚庄晏的电话又追来,说晚上龙哥约了几个同行一起吃饭,让盛时也过来。

盛时犹豫了一下,“我晚上有事。”

“你有什么事?”庄晏咄咄逼人,“为什么不来?”

盛时噎了一下,半晌才回答:“我要写稿。”

“你写什么稿,啊?昨天不还说稿子下周交吗?你写那么多稿,获了奖也不领,搞什么呢?你丫能有句实话吗?”

盛时的手微微攥拳。还是坚持,“我就不去了——”

“嘟——嘟——”庄晏挂了电话。

直到十点多也没个音信。

中间盛时忍不住刷了下龙哥的朋友圈,龙哥发了张聚餐照片,十来个人,桌上摆满酒瓶,庄晏坐在靠边的位置,看上去也还算正常,不像是喝多了的样子。

十一点还没回来,就在盛时打算打电话问一声时,龙哥先一步敲来了电话:“喂?盛时,我大龙。庄晏喝多了,说让你来接他。对,他车也在这边,今天我开他车把他载过来的,你直接打车过来,完把车开回去吧。”

盛时抓起手机就冲了出去。

四十分钟后,歪歪斜斜的庄晏被同样歪歪斜斜的龙哥架着走出了餐馆。

一出门被晃了个愣登,盛时打着伞在餐厅门口等着,夜灯和雨雾钝化了他的轮廓,看上去格外温柔迷离,他好像在无声地责备,为什么喝成这样子。

庄晏有点不敢相信地摇了摇头,想把自己晃清醒一点。一下午加一晚上,他酝酿了十箩筐的话,打算一见盛时就狠狠喷他一顿。但真当人站在他面前时,他已经喝高了,思维混乱口齿不清,唯剩一腔心灰意冷的沉默,好似烟花炸过的余烬。

龙哥也喝了不少,好歹维持着半清醒状态,“哟,盛时来了,庄晏……就交给你了啊,不不不用管我,我自己打个车……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