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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定睁开眼睛已经是第三天的中午,他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上熟悉的吊灯,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回到家。

他缓慢地坐起来,靠着床头,揉着仍然发胀的太阳穴,胳膊却一刻不停地去拿床头柜上的手机。

手机屏幕上提示电量已经不足,通知栏里各种未接来电和信息,都是来自他舅舅的,信息里说让他好了去酒吧帮忙。

施定看了一会,关上手机屏幕,接上充电线,拉开被子下了床。

他两三天没进食,刚下地几乎站都站不稳,扶着墙缓了好一会才拿换洗衣服去洗澡。

从浴室出来,施定面无表情地坐在餐桌前吃外卖送来的粥,头还是很昏沉,没什么食欲,只是机械地拿着勺子往嘴里送。

吃完饭,施定舅舅的电话一个接一个的打进来,说尖叫这几天生意爆火,他有事要出去,让施定赶紧过来盯场子,施定接电话时沙哑间或带着咳嗽的声音他就当没听见。

施定没再说什么,穿上外套就出了门。

在尖叫不分昼夜地盯了几天,连睡觉都在休息室凑合,他舅舅才回来,昼夜颠倒的生活让施定本来就没痊愈的感冒反复发作。

施定头昏脑涨地打开门,手里还捏着钥匙,眼神却落在玄关处的那束百合花。

百合花被室内暖气烘了几天,再加上没人浇水修枝,周围地上落满了枯萎的花瓣,花枝上剩余为数不多的几朵也已经完全耷拉下来,露出腐烂的迹象,随着开门带来外面的凉气,摇摇欲坠。

施定看了那束花一会,这几天的因为忙碌压下去的情绪突然在心里翻滚起来,在他胸腔里横冲直撞,顶得施定的太阳穴突突地跳。

他能清楚地感到自己的难受、不甘心、还有舍不得。

赵绮绮在和施定补习的休息时间,总会说很多话,大多数时间施定都只静静听着,从不嫌吵。她曾经无意间透露过家庭住址,是个施定没听过的地方,只知道在城郊,是个很大的别墅区,而赵绮绮家的后面就是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