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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奥多尔第一次连告别的话都没说直接转身离开, 黑色的白绒斗篷被风吹的簌簌作响,太宰治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轻车熟路拨通某个号码, 低声简单交流几句后毫不犹豫的挂断。

注意到太宰治行为的梧言被分去注意力,“你在通知其他人抓费奥多尔吗?”

太宰治没立刻回答, 他眼帘微垂,嘴角笑容不变,“你……在意他?”

梧言在太宰治脸上看出一丝不易察觉名为紧张的神情, 疑惑的同时不忘回答, “没有,只是觉得他这么大摇大摆的出现肯定会布下陷阱和后手。”

“噗嗤~”太宰治低笑一声, 摆了摆手, “我猜到啦,告不告诉他们是我的任务,抓不抓的到就是他们的本事了。”

啊……所以主要是告诉他们费奥多尔的行动轨迹和线索, 毕竟下一次他再出现在明面上或许就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了,老鼠都喜欢藏在暗处窃取果实。

梧言很快明白太宰治话里的意思,他应了一声表示自己理解。

头顶的树叶被风吹的沙沙作响, 地上的草地如同海面一样扬起波浪,寂静无声。

太宰治双手插在驼色风衣的口袋里, 微卷的黑发在风中轻扬, 侧过头鸢色的眼眸移向站在身侧的少年,他轻声开口,“接下来, 你要去哪里?”

少年似乎在发呆,听见声音后张开口先是发出一声毫无意义的气音,缓缓眨了眨眼睛, 似乎这样能够让他快速回神重新获得思考的能力,慢慢地说道:“先……重新构建一个房子?”

理所当然的发言,也是逃避现实的计划。

太宰治似乎是有些无奈,他再次重复了一遍之前说过的却又被梧言刻意装作没听见而转移话题的那句话,“有些事情即使逃避也会被找上门的,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了才对。”

像是精心筹备许久想要复活“渊”,到头来却发现,自己心心念念了十几年的朋友,居然「不存在」。

梧言明白太宰治的话,他现在活得很清醒,是从未有过的清醒,而太过于清醒反而变成了负担,让他感到精神上的疲惫,人之所以总是感觉到累,更多时候是源于对自己未来的迷茫和当下的困扰,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的存在是否有意义和所做的努力有何意义,浑浑噩噩的过着枯燥干瘪的一天又一天。

“我有点累了。”他听见自己这样说着,声音很低,但他知道太宰治会听见的。

深怕看见失望的表情,躲避对方的视线,故意转过头,“你回去吧。”

耳边风声呼啸,被吹落的树叶在半空飘零,顺着风扬上天空,梧言能够感觉到太宰治的视线依旧停留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