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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想看看他啊。

“赐鸩酒。”景昭帝再不看李承颂一眼,拂袖出了地牢。

酒入喉,疼的刀刀割人命,五脏六腑皆绞在一起,但这种解脱的疼远远比不上这一年在牢中的折磨,李承颂视线模糊间,隐约看到了她与楼君炎初见的场景。

她骑着汗血宝马驰骋在草原上,一个该死的小孩挡在了她马前,即将死于铁蹄之下时,一个俊美清贵的男子从天而降,将受惊的孩子从马蹄下救了下来。

他对着小孩笑,她竟不知道一个男人能笑得那般好看,估计天上的神仙也不过如此。

她开始期待着他能对她笑一笑,只对着她笑,她该多幸福啊。

可最后,终究只是她一个人的奢望!

李承颂死后,她的遗体连同李承胤的骨骸一同被运回到北漠安葬,而后景昭帝废除北漠文字和货币,全面推行大晋的语言文字,流通大晋的货币,自此天下再无北漠。

而大晋的版图也到达空前辽阔的地步。

北漠亡,三国鼎立的局面被打破,只大晋与西境二分治天下,但西境的疆域远比不上大晋,四分之一都没有,西境王见北漠被灭,再也不敢肆意挑衅大晋的边疆,倒是安分了不少。

在征战北漠中,顾辞建立了不朽军功,一跃成为镇国大将军,手握重要兵力,朝堂甚至有言,文有楼君炎,武有顾辞,此二人在,可保大晋繁荣昌盛百年。

楼君炎自接任秦守正做了次辅后,近六年都未再升过一官半职,他始终稳居于次辅之位,而王宥也稳居于首辅之位。

这最后一步是最难的,即使陆燕尔不遗余力地败家撒银子,他依旧无法凭借这份加持的运势再进一步。

这几年陆燕尔遇水搭桥,逢山开路,出资大力搞兴造,既改善百姓的出行状况又当作支持楼君炎,让他于朝堂之上屹立,但楼君炎始终止步于次辅之位,而陆燕尔不仅搞兴造,更是大力资助那些读不起书的寒门学子,尤以青云学堂为代表,曾经名不转经不转的学堂竟在这一届出了状元和探花郎,前三甲就占了两名,景昭帝甚至亲自御赐了牌匾,后又得知学堂背后的兴办者乃是一届女流之辈,便对着诸臣说了句。

“此女尚能有此大无私的作为,尔等男儿自当羞愧啊。”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在昭元二十七年三月初四,也就是二十四节气的惊蛰前后,耗时整整八年的流江水利终于完工,比原本预期的六年时间又延长了近两年,负责督造的范仲几乎将当地乡绅地方官吏得罪了个遍,幸亏上头有楼君炎顶着,那些弹劾范仲的折子才没对他造成任何伤害和影响,而期间攻克的一道道技术难关更是无法想象,他也是第一人发现通过桥底养水蛎筑基以增强其稳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