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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去流江,山高路远,离京之前专门去拜访了楼君炎。

范仲直接对着楼君炎深深地鞠了三次躬,次次俯腰,倒把楼君炎吓了一跳:“范大人,这是何意?”

“楼大人对下官的提携之恩,下官没齿难忘。”范仲朗声道。

世事变化,短短几月,曾经同为国子监学生,如今却是上下级关系。

“不必。”楼君炎眯了眯眼,正色道,“范世成曾是我的授业恩师,他是你父,子承父业,理所应当。范世成若知晓最终承他志的是他儿子,一定甚感欣慰。”

“但下官最终能这么快就去自己理想的地方施展抱负,不管楼大人承不承认,确是承了楼大人的情,下官永远铭记在心。日后只要有任何需要,下官定当报了这份恩情。”

楼君炎勾了勾唇,没再说什么。

范仲去治理流江,兴修水利的百万银两从何地来,在朝堂引起了激烈的争论。

景昭帝老早就让秦守正去想办法,可这毕竟不是个小数目,不偷不抢不骗不算计,还不能动用国库,这就相当难了。若是巧设名目,征缴税收,银子是能出来,可大晋的苛捐杂税本就繁重,这无疑是置天下黎明于水火之中,不利于国本。

这日早朝,群臣依旧争论不休。

景昭帝以手扶额,颇为头疼地看着底下吵成一团粥,无非就是两派,一派支持提高赋税,一派坚决反对且要轻徭薄税,大晋的税收本就存在诸多问题,倒不如趁此机会一并将各项税收透明公正化。

大晋四品以上官员皆可上朝,称为朝官,楼君炎自是有资格手持朝笏,听议朝政。

区区百万两银子,楼家能轻易拿的出来,可这般冒然露财,无异于小儿持金过市,楼君炎不敢冒险将楼家置身于险地,若用些不太光明的手段,这笔银两轻易便能凑出来,可却未免有些阴诡。

他不屑用。

这件事难就难在,如何正大光明地筹集出百万两银子?

且不能动各方的利益。

也可以说,还未到动他们利益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