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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面染着若有若无的粉,虽然淡得肉眼几乎看不出来,但身为医生的路当归还是立马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那是血液和水混在一起,稀释后才会有的颜色。

很快扫了一眼墙角座钟,路当归看到上面显示的时间是凌晨一点十五分。

他记得自己推着邢珹进卫生间时,凌晨一点的钟声才刚刚敲响。

也就是说,邢珹已经在卫生间里独自待了十五分钟了。

他刚才不小心睡了过去,所以完全忽略了时间。

来不及过脑子,路当归已经从沙发前跃了起来,径直朝着卫生间冲去!

卫生间里的水声还在继续,却丝毫听不到任何人的动静。

里面的人并没有把门反锁,路当归按下门把手,重重推开卫生间的门,朝着里面焦急大喊:

“邢珹!”

惨淡的白墙,昏黄的吊灯,被流水洗刷干净的红色血迹。

地上全是积水,轮椅斜着倒在洗手池前。浴缸前的帘子被人拉得严严实实,水声就是从浴缸内传出来的。

路当归踩着水大步上前,一把拉开了浴缸前的挂帘。

黑金大理石浴缸里蓄满了水。

邢珹独自一人蜷缩在浴缸的角落,他将半个身子浸在冰冷的水中,眼睛红得宛如滴血。

他手中紧紧攥着一把不知从哪里找到的剃须刀。睡袍滑落到肩下,露出了满是伤痕的小臂。小臂上割破了好几条血口,浴缸边缘的点点血迹,应该就是从伤口处流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