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定定地回想一会儿,等那老医师都走得没影了,桓崇这才轻轻伸手,将那扇门推了开来。
天光太过透亮,连空气中都可见翩飞的微小尘埃。
桓崇徐徐行到床边,刚想给周光拉上床幔,却见床上那人的眼皮不自然地略抽了抽。
于是,桓崇将搭在床幔上的手一放,反是慢条斯理地坐到了床边。沉默地坐了半晌,他忽然开口道,“今日阳光不错。”
见那人一副无知无觉的样子,桓崇停了片刻,又道,“我把那张貉给宰了。”
这回,周光的眉头却是一动,却听桓崇又道,“还不睁眼?”
“莫不是你在等着我为你号丧?”
桓崇说着,向床上那人望去。这一望,他的目光刚好和周光乍然睁开得双眼对了上去。
似乎,无论是在白天,还是夜晚桓崇的眼眸都和初时所见一般,黑黢黢的,深不见底。
周光无所谓地笑了两下,趁机闪躲开了他的视线,“哎呀,竟然被你看穿了!”
“你把那张貉宰了?干得实在是漂亮,漂亮呀!”周光爽朗道,“那杂种屠杀了我们无数的弟兄和百姓。这回,也让他尝尝翻车的滋味,真是痛快!哈哈哈哈哈!”
桓崇盯着他那快翘到耳根的唇角,片刻后,道,“你笑得可真难看!”
话一出口,不等周光回应,桓崇自己便是一愣。
前次,无忧给他上药时,曾用同样的一句话,来评价他强撑起的一张笑面。他那时还不明所以,直到现在看了床上的周光,桓崇一时竟是鬼使神差地想起了这句来。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