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新妇停坐的床榻已经置好了,他却只顾着和小叔庾翼谈话。无忧在旁边不时地瞟了他好几眼,这人都不为所动,仿佛根本没注意到她望过来的目光似的。
也不知道他又发了什么疯
既然无论怎样看他也没用,无忧遂将头别过了一侧。过不一会儿,那人却又突地过来牵她的手。
无忧一怔,条件反射似地就想把手抽走,那人却不着痕迹地用力捏了捏她的小手,眉毛微微一挑,再用一双黑黢黢的眼睛盯着她。
那神情,似乎在质问她,你昨夜的保证呢?
无忧咬了咬唇,任他拉着、引着,慢慢地被他带着,走向了床榻的方向。
按照惯常的礼俗,新妇在床上停坐完毕后,郎君就须得避开,好方便众人上前围观。
可这个礼俗不避男女,故而也有借机放纵之辈搅合其中,以便浑水摸鱼。
她的容貌美丽,就是不用妆也是盛极。何况今日为见长辈,临来之前,她又上了一层淡淡的妆,更是使人见之忘俗。
桓崇瞧着端坐在床上的新妇,一时之间竟犯了难。
无忧坐都坐好了,那一脸既大方又含着羞怯的姿态也拿捏到位了,这人却又如魂飞天外一般,杵在她的面前一动不动,好像石化了。
无忧忍了片刻,终是抬睫望他一眼。
她那双黑亮亮的大眼向他随意一横,其中透了些淡淡的嗔意。
桓崇迟疑了一下,脚下这才动了一动。
可也只是一动而已,因为他只走到了床头便住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