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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当真是这么想的吗?”蒋琬琰双目直视着她的,语气里满是探究:“姨母,你扪心自问,你舍不得的究竟是名份, 还是宁安侯?”

孟静如深深地看了自己的甥女一眼,眸光幽沉。

在她的眼中, 这两者是缺一不可的。

任凭沉迟万般宠幸二姨娘,但出了侯府的门,世人认可的永远只会是她这个正统夫人。他沈迟这辈子,皆得与孟静如三字牢牢地绑在一起, 无法摆脱。

可蒋琬琰不这么认为。

她斟酌着字句, 缓缓说道:“姨母,这些年宁安侯仗着蒋、孟两姓的势,在京中混得风生水起,早有许多族亲在暗地里埋怨。他享尽了迎娶孟氏女的好处, 却半点没有尽到丈夫应付的责任, 这样……您也无所谓么?”

蒋琬琰语气微顿,又接续着说道:“退一万步来说, 即便宁安侯真的回心转意,难道这些年您独自承受的苦和痛,都可以不计了么?”

闻言,孟静如反倒怔住了。

虽然愿意苦苦等候的人是她,但矛盾的是,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放荡成性的沈迟,还会有回头的那日。所以,孟静如压根儿就没有深思过,将来是否要与他重修旧好的问题。

她只是意难平,只是不肯面对现实,只是想看到沈迟一怒之下,休弃了屋里成群的姬妾,继而伏在她脚边,边哭边忏悔。

仿佛这么做,就能让她显得不那么失败。

至于沈迟那种已经被榨干的,肮脏又破败的男人,丢了也不可惜。

孟静如沉吟片刻,再开口时态度稍显缓和:“可是晏晏啊,姨母今年已经三十又四岁,即使与宁安侯和离,又能做什么呢?难不成要再嫁给哪个年长的鳏夫么?”

蒋琬琰听罢,不禁质疑道:“女人的价值,难道只在嫁与不嫁么?”

“晏晏,这道问题你应当是最清楚的,不是么?”孟静如反问道。“女子前半生依靠父兄,后半生倚仗夫家,世间道理向来如此。”

“准确来说,是多数的女子而非全部。”

蒋琬琰开始细细地说道:“前朝有才女韦氏,文名远扬,曾得先帝亲自召见,与其谈诗论赋。后册封为三品朝廷大员,得以自由议论朝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