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页

“权当没发生过,你且退下吧。”

她常氏既然敢这样明目张胆地送来,便是早做好了稳妥的准备。

这东西只要不是当场揭露,转到了她手里,便都是变数,有别人经手的可能,也有她故意诬陷的可能。真上报上去,极有可能双方各执一词,争论不休。最后赌的便是帝后的态度,心里更偏向谁。

辨不明的是非,难免就会闹到朝堂上,朝臣们吵嘴比的就是谁人多实力强,能在舆论上压倒对方。

如今胡惟庸在朝势力最盛,他跟徐达本就有宿仇。她作为徐达的长女,且还曾当街训教过胡惟庸的长子胡安。以胡惟庸睚眦必报的性子,定会趁机动用在朝所有的势力,使劲儿地往她头上扣帽子。如此,她自然是输了,甚至连累整个徐家一起跟着输了。

倘若常氏技高一筹,令还准备了后手,一旦她告状了,人家再摆出一个出其不意的证据反咬她一口,那她就彻底玩完了,不止会输,连命都不保。

故而如今最为稳妥的应对之法,便是装作不知,忍,待日后有机会再行讨债。

徐青青知道朱棣必定会比他先考虑到这一层,所以根本不用她来解释什么。

“才刚我检查拂尘的时候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花粉香,味道很像是曼陀罗的花香,那这粉末便是曼陀罗的花粉。按照这拂尘使用的情形来看,最多是拿着甩两下,倒不至于吸入太多,令人立刻毒发致死,但可以一点点侵害人的五脏六腑,慢性发作。”徐青青先跟朱棣讲明她知道的情况。

朱棣闻言后缓缓地吸气,此之后安静至极,便是不看他,徐青青已经感觉到屋子里的压抑氛围。再瞟他一眼,那眼双阴鸷的眼恍似要将所有人都坠入地狱。

“我只是奇怪,太子妃为何会几次三番看我不顺眼,对我下如此狠手。我在嫁给王爷之前,连京城都不曾来过,能跟她有什么仇?”

比起惩治凶手,徐青青反倒更好奇原因。

“未必是她。”朱棣道。

徐青青非常惊讶,朱棣居然在这种时候会为太子妃说话。

“她会不知情?便说送佛珠的事,她才刚跟我解释说,她那几日是因为忙于熬夜照顾皇太孙,脑子昏沉不够用,才会疏忽了。可她之后还跟我讲,她身边有几个最得用的人,能在宴会上帮忙提点我规矩,保证稳妥。

既然她身边有能人,如何会不知我的出身?她备了佛珠做礼物,身边人岂会不提醒她?可她还是送了我佛珠。这哪里会是无意,这分明是有意。再加上现在这一出,她会无辜?”

“开平王有一幼女,三岁失去双亲,为太子妃照料长大,对其溺爱甚过亲子。”朱棣陈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