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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策自从攻打湖口不下,也熄了速战速决的心思,召集众将商量许久,打定了主意要耗死刘尚,所以这些天一直攻城不断,刘尚也不会傻傻的等着孙策来攻,晚上的时候也常常派出数股精锐部队前往孙策营寨方向骚扰,虽然不敢真的趁夜劫营,也闹得孙策军不得安宁,白天的时候,都有人站着打瞌睡。双方相持十余天,各有胜负。

看看到了冬季,天气越来越冷,北方的大部分地方都开始飘起了雪花,各地诸侯纷纷停止干戈,进入了短暂的平静之中,扬州的战事,自然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除了袁术抱着玉玺,日夜关注远在洛阳的天子之外,其余人纷纷派出各自的探子,前往豫章等地刺探情报。

湖口城中,凡是靠近城墙的民宅都变成一片瓦砾,里面巨石碎了无数,城墙之上,也到处露出了砖土之色,很多地方,长长的裂缝从城头一直延伸到了城根,可是就是这样,湖口的城池依然屹立不倒,死死的挡在孙策面前。

整整十余天,湖口经历了孙策源源不断的进攻,原本的万人士卒,再惨烈的攻城战下也锐减到了五千,鲁肃不得已,已经开始让那些辅兵登上城头,开始协助守城。同样的,孙策的损失也同样巨大,强行攻城,虽然有投石车的巨大的威慑,但是刘尚军那种动不动就砍人首级的凶悍作风还是在军中引起了一片恐慌,算算收敛的尸体,孙策也损失了七千余人。从来守城容易攻城难,要不是孙策有投石车的辅助,他的士卒损失将会更加的巨大。

又经历过一天的厮杀,孙策来不及解甲,就那么疲惫的坐在主位上,他的身边,周瑜黄盖周泰等人,每一个的脸上也露出淡淡的疲态。

孙策叹了口气,声音沙哑的开口:“连续攻打十余天,我军伤亡太大,军中锐气也渐渐消失殆尽,我欲从后方调集新兵赶来,同这里的疲兵进行轮换,诸位以为如何?”

周瑜勉强一笑,对孙策道:“伯符想法虽好,只是我怕刘尚不会让我们如意。按理说,刘尚军卒的战力并不比我们差了多少,但是这些天面对我们的强势的进攻,刘尚却一味的死命防守,我猜他们一定在等待什么?”

听周瑜这么一说,在坐的众人都是一惊,通过这些天的较量,在坐的众人再也不敢小觑对面的刘尚,潜意识里,他们已经把刘尚当作了同等的对手,哪怕刘尚再微小的一个举动,也足以引起他们的深思。

孙策同样心惊,急忙看着周瑜,希望他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周瑜苦笑着摇了摇头,却不说话。

孙策会意,令众将退下,只留下周瑜同张昭两人,这两个人人,一个是自己的结义兄弟,一个是自己最为依仗的文臣,无论什么事,孙策都愿意听取他们的意见。

没了外人,周瑜才收拾心情,脸色严肃的看着孙策,道:“刘尚此人崇尚进攻,更喜避实就虚,这一点,或许同鲁子敬有关,不过说到底,刘尚不是一个喜欢防守的人,可是连日来,刘尚却一反常态的龟缩死守,伯符可知其中蹊跷?”

孙策脸色一变,突然想到宣城孙权处只有数千守兵,如果刘尚一面吸引自己的注意力,一面却派精锐士卒饶过自己前去偷袭宣城,那自己处身湖口必将进退两难。想到这点,就连见惯了风浪的孙策也起了一丝恐慌。

周瑜察言观色,早料到孙策会有这样的想法,他摇了摇头,笑道:“伯符可是怕宣城有失?我刚开始也是如此想法,只是后来独自思索了几夜,却发现刘尚这样极为凶险,夺下宣城固然有利于湖口战事,夺不下来,不过是白白葬送了数千士卒的性命。所以我料刘尚的目的不在宣城,而在我军的后方!”

张昭沉思良久,听了周瑜提醒,脑子里灵光一闪,失声叫道:“难道刘尚派人联络了王朗,想来个里应外合?”

周瑜微笑点头,道:“换了是我,就会这样做,何况子敬胸怀韬略,又怎么可能想不到这一点呢,所以刘尚这些天之所以按兵不动,就是在等王朗的回信!而我们同刘尚相持日久,王朗必定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所以我说,想要从后方调兵已经是不可能了,为今之计,伯符还须命令各地守将火速起兵,前去支援会稽为上。”

听完周瑜的分析,孙策脸色更加难看,只是周瑜说会稽有难,他也不敢耽误,急忙写了几道调兵的命令,令镇守吴郡的蒋钦,速速发兵会稽,帮助孙静围剿王朗残部,又令丹阳太守吴景调集五千丹扬兵,也往会稽助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