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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间却辗转反侧,孤枕难眠。

这世间没有谁是钢筋铁骨,金刚不坏之身。盛煜能有今日之威仪冷厉,所向披靡,是从前枪林箭雨历练出来的。魏鸾犹记得先前帮他怀药时,他胸膛的那道狰狞伤疤,瞧着就让人心惊胆战——玄镜司有上等的药,便连镜台寺那样重的伤,愈合都没留下太多痕迹,那道伤疤在结痂前,定是极为严重的。

他毕竟是血肉之躯。

看似权倾朝野,实则步步惊心。

魏鸾认真斟酌了整晚,实在放心不下,终决定亲自去瞧瞧。

……

自镇国公从庭州回来后,京城里还不知混入了多少牛鬼蛇神,魏鸾当然不敢轻举妄动。且盛煜是对付玄镜司的利剑,这回镇国公能老实伏法,必定跟盛煜出京城办的差事有关。她闺中年少不知内情,章太后那对姑侄定然清楚。

上回镜台寺差点要了盛煜的性命,这回还不知会怎样报复。

魏鸾不能自投罗网,须暗中潜出京城。

这件事,当然得跟卢珣商议。

好在卢珣并非畏事退缩之人,见魏鸾执意要去寻盛煜,且没打算乘马车招摇,而是乔装改扮暗中潜行,并未反对。魏鸾见他肯帮忙,心中踏实了几分,又问盛煜如今身在何处。卢珣并未隐瞒,只低声道:“主君此刻还在朗州,此事关乎机密,少夫人切不可说与第三人。”

“朗州?”魏鸾闻言,面露惊愕。

她记得盛煜离开的前两日,太子辂车出京,东宫出巡的阵势不小,却至今未归。

那日周骊音来时,提及宫中之事,说周令渊是去朗州查案,才会对镇国公的事鞭长莫及。

偏偏盛煜也是在朗州。

魏鸾眉头微蹙,忙道:“他前阵子也在那里?”

卢珣颔首,“一直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