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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给魏家看,也给即将面临选择的满朝文武看。

所担忧的也在此处。

“皇上若只是让弃暗投明的人安心,法子多的是,让知非进禁军或是留在京畿,都是不错的出路。特地将知非安排去朔州,想必是存着让咱们将功补过的意思。那日面圣时,皇上可有此意?”魏峤坐在圈椅里,肃容沉眉。

魏知非颔首,“确实如此。”

他毕竟年轻,虽说立过些军功,算得上同侪里的翘楚,职级却不算太高,按理没资格面圣。永穆帝召见他时,也不是在麟德殿,而是以姨父的身份带他去了北苑。君臣俩骑马缓行,起初说了几句家常,很快话题拐到了北地边防。

他简略说了经过,道:“当时皇上问布防用兵的事,我都如实回答,可皇上脸色不太好。”

“或许你所说的与奏报有出入?”魏鸾坐在短榻上,猜测道。

“很有可能,皇上好几回都问我是否记错。”

这话一说,屋里四人都心领神会。

若章家果真把持军政欺上瞒下,则实在胆大包天,其心可诛。郑王所在的朔州一带与章家地盘紧邻,永穆帝将魏知非安排过去,能令郑王知己知彼。亦可见,永穆帝是下了决心要与章家决裂,收回边地军权。

片刻沉默后,魏夫人叹了口气,看向儿子。

“你想好了吗?”

比起京城里的魏鸾和夫妻俩,魏知非少时便立志从军,这些年在定国公的麾下,身手、骑射、用兵等本事都是授自章家。从当初收复失地的恶战到这几年零星的边塞战事,满腔意气与热血皆留在北地。

更别说他与表兄章维自幼并肩,素日里辕门风寒,旌旗卷沙,作战时晓战金鼓,宵眠抱鞍,扶持着穿过刀山血海,仗剑守住彼此的后背。

从少年到弱冠,是意气兄弟、是至交挚友,亦是生死同袍。

那种感情绝非旁人能比。

在京城的这阵子,魏知非翻来覆去,也斟酌过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