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桃抿了抿唇没接话。她和两个弟弟是不缺钱,身边还剩三四十两银子呢,怎么都是够的。可是她从前还是想的太狭隘了,成了婚后是五个人住在一起,生活开支肯定加大。而且过年的时候就算农家人都会穿上最光鲜的衣服,但沈时恩带着弟弟来拜年的时候,大冷天的两人都是一身半新不旧的短褐,连件袄子都没想着置办。
往后既是一家子,她不可能只给自己和两个弟弟吃好的穿好的,也得把他们兄弟当成家人。
不过这话她没敢和姜杨说,怕姜杨又要急眼。
所以姜桃想了想,只是道“说了你别笑话我,过年这两天顿顿吃白米白面,我嘴巴吃刁了,可不想回到从前吃豆饭的日子。嫁妆也不急着绣,我去完这趟回来就开始准备,反正一切从简,我要真把嫁衣绣的华丽璀璨,反倒显得奇怪。”
后头姜杨说那由他拿到绣庄去,省的她来回跑。
姜桃还是不肯,说上回的活计还没听到回音,总该问问主家满不满意。
姜桃实在说不动他,一边嘟囔她“主意越来越大”,一边还是把她送到了村口去搭牛车。
进城以后,姜桃驾轻就熟地来到了芙蓉绣庄所在的街上。
因着过年的关系,不论是街道上还是绣庄里,人都比平时多多了。
好不容易挤了进去,姜桃看店内所有活计都在忙着招待客人,便直接去了柜台寻年掌柜。
可柜台旁却只站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穿着一件圆领袍衫,正在一边翻账簿,一边打算盘。
姜桃轻轻叩击柜台,表明自己来找年掌柜的。
那少年把账簿合上,笑着道“姑娘来的不巧,我爹这几日拜会重要的客人。不过他虽然不在,姑娘有事同我说也是一样的。”
姜桃此行的目的主要还是卖绣品,所以便点头道“好,同你说也确实一样。”
然而还不等她打开小包裹拿出自己的绣品,旁边却传来一声嗤笑声。
姜桃闻声看去,就看到了一个穿着一件崭新的粉色素面锦缎褙子的娇憨少女,正依靠在一个博古架上,手执着一把团扇似笑非笑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