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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停云听见宋家的名字,略微有些顿住,声音沙哑地问道:

“宋阁老身子可好些了?”

“回陛下,宋伯父依旧是卧床不起、神情恍惚,每日用上好的药材支撑着,想要再下地上朝恐怕是难了。”

岳停云没搭理她,又低下头拿起了酒壶。

“陛下,恕臣女直言。正因如此,您才更应好好接待外族使臣。自宋姐姐遇难以来,您一直消极无状,若是因此耽误了囯之大事,外面的人该怎么议论宋姐姐?宋伯父作为宋姐姐的父亲又该怎样伤心难过?”

岳停云恐怕是真的醉了,把酒坛子一扔,哼哼一声,像个闹脾气的小孩。

“看见陛下这般消沉,臣女替宋姐姐难受,臣女替宋姐姐不值!”

“去就去,大不了收几个女人关去京郊行宫。”不知是否是觉得聒噪,亦或是他真的被许展诗说动了,岳停云披了件斗篷,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就摆轿往若羌使臣所在的月华宫去了,嘴里还小声嘟哝着:

“反正朕只娶青时,谁也改变不了……”

许展诗望向他醉醺醺的背影,又是好笑,又是心疼。

宋青时一去不还,这个原本就阴鸷可怖的男人,脸上更是再也没有过笑意了。

岳停云日复一日地冷着脸上朝,每日派军队去伊旬城附近打探宋青时的消息,处理完国事便靠着红枫殿中的杏树,两眼空洞地发呆。许展诗不知道他还能撑多久,更不敢想他何时会突然崩溃。没人敢出声询问,更无人敢劝他死心。

他在等宋青时。活着,便立她为后,一生一世只为她一人。死了,便葬入东陵,待他百年以后也与她同眠。

他非要执迷不悟地等她回来。

许展诗瞥向那一捧岳停云方才拾起后摆在石桌上的杏花花瓣,细碎洁白,恰若去岁寒冬,宋青时借走她的令牌后,临行前红枫殿内的漫天飞雪。

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岳停云作为一个皇帝,还是有当皇帝的自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