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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曾与苻坚有过交情,但以我看来,绝非深交。”

“所以,其实除了叔父,你,我,我们都不够了解这个人,他的心,并不像他要发动这场战争来灭我晋朝这般狭小,可是,在这个南北都不得安宁的乱世,心越大,反而越容易受伤,结局,未必是好的。”

谢石依旧那般嘴角一抹淡笑,“他答应你退兵,你就有了这么多感慨?幼度,我看你是被他的心胸折服了吧。”

“可是你别忘了,毕竟人心难测,眼下他是答应你退兵了,可是如果我们在渡河之时,秦军发动攻击,那你可就陷我军于危境了。”

谢玄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凌厉,他看向自己的叔父谢石,“半渡而击么?不,在我的计谋中,从来没有给苻坚留下这四个字。”

谢石这才赶紧正视起自己的这位侄子来,审视了他半响,见他脸色波澜不惊,内心顿时闪过一丝慌乱,“你在骗他?”

谢石抓住自己侄子的手腕,“纵然今日我晋秦两军对峙,可这是立场问题,是民族遗留问题,与个人无关,无论你想怎么打赢这场仗,都不该置对方于死地,你不该骗他诈他。”

谢玄倏尔笑了,拨开谢石的手,“叔父,你因何由畏秦变得尊秦了呢?焉能不败。是不是他送了你一人,你就向着他,别忘了,我们是谢家人,是汉人。”

“你说对了,这是民族问题,成败只有你死我活。”

“你。”

“叔父,兄长,你们别自己再争了。”谢琰在二人中间劝道。

“父亲的话你们都忘记了吗?我们谢家人只知忠心为君,匡扶晋室,王室北还,叔父,我们汉人与敌寇誓死不两立,兄长此计虽诈苻坚,可两军战场之事,本就波诡云谲,如果苻坚不幸战败,那也是天命所致,并非我谢氏逼迫。”

谢石颤抖的手指指了指自己身边的这两人,“好,很好,果然是谢家好儿郎啊,瑗度,你说的对,战场之上,哪有仁义,怪只怪苻坚天命不归。”

“叔父,其实,我…”

我答应了苻坚一件事,可谢玄最终还是没能将这件事说出口。

因为对于汉人来说,无论是氐人,鲜卑人,羌人,匈奴人,碣人,没有什么不同,都是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