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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了?为什么不高兴?我的生辰宴上还忍不住?”

吕光的目光里渐渐有了明亮的颜色,他望着外头屋檐下红彤彤的灯笼,淡淡的说,“你不该这样的。”

“怎样?”

“你是大秦王弟,是唯一的阳平公,不该身无官位,闲散一身,国家并不安稳,五族之人看似顺服,实则暗涌不断,陛下被蒙蔽,可他太过强势,想控制所有人,你不该顺从他,不该纵容他,你应该骂他,打他,我知道,只有你可以动他,我们都是臣子,别看小时候一起玩过的,可今日我不敢对他动手动脚,你不一样,你们是血缘同胞,你应该像王丞相一样对他。”

“可我不是王丞相,也成不了像他那样的人。”

“可王丞相也不是你,他不是王弟,你是。”

“你纵容陛下,对谁都没有好处,对这个国家,对苻氏,对你,对陛下。”吕光说的一点都不像是个醉酒之人该说的明白话。

萱城何尝不知道吕光的心意,他怎么能不明白吕光话中的深意呢?

是苻坚的弟弟在纵容他。

可是苻坚那么一个人,萱城已经动了心。

他原本是想阻止苻坚的,苻坚做的错事他来弥补,他来承担业报,可他被苻坚一点一滴的打动,他明白这个人的心。

他劝不动,也不想劝。

只想纵容,也只想被苻坚俘获。

一场战争又如何?死亡又如何?人最终的归宿不就是死亡吗?阳平公苻融会死,苻坚会死,前秦会灭?

妄图篡改历史,都是徒劳无益而愚蠢的行为。

他要做的,只是这个过程,在这个漫长又短暂的过程中,享受一个人在身边的感觉。

那种相依相偎,缠绵至死的又浪漫又悲剧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