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萱城轻笑,小人儿的词汇表述也就只有这么简单的一些了。

“好,难得啊,难得连公子今日献舞一曲,这筝声也与朕的心意暗合。”一曲毕,苻坚点头赞叹。

第一次见他这么毫不吝啬的夸奖连成衣。

“陛下,连某献舞权当是薄礼一份,赠与我高贵的阳平公殿下。”

萱城欣慰,投去满意的笑容,“辛苦连公子了,我非常喜欢,多谢。”

连成衣轻轻摇头,他没有说话,可萱城懂得,他想说的一定又是那几个字,“不必,不必言谢,真的。”

连成衣平息了一下,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端起几案上的酒盏缓缓上前,萱城注视着他认真的脸色。

“阳平公,连成衣该敬您,多谢您的不离不弃,去年李乌攻占蜀郡,我本是死里逃生,无力守护蜀地安宁,本应受罚,多谢您的宽容,我才苟活至今日,我,敬您。”

他说的很认真,是呀,他是蜀郡太守,是萱城亲自将他从绵阳太守的位子上提拔至中央直辖的蜀郡担任太守一职,然而,蜀地的流民之祸一直没有消除殆尽,流民与晋朝多次里应外合,晋朝与秦作战之际,流民便趁机攻打蜀地,作为郡太守,他是该守卫蜀地,可是,蜀郡本就是一个是非之地,郡太守是丧命最高的职位,是萱城将他推向了这一职位,即便他没有抵挡住流民的攻击而致使蜀郡再一次被流民所占,可根本原因不在人为。

这是历史遗留问题和地理问题。

蜀地割据已久,自成一体,中央政府难以委派有力的地方官吏去统治蜀地。大秦与晋朝共治以来,更是留下了难以弥补的遗漏难题,致使流民频发,朝廷设置的治所形同虚设,难以与蜀人真正的同心协力,加之蜀地地势险要,被横断山脉和秦岭山脉阻隔,自成一格天地,统一的政权难以渗透进来。

连成衣担任绵阳太守数年,绵阳百姓对他的英名无所不知,可一朝被提拔为蜀郡太守,不足三年,便被流民攻破,当然,这也是苻坚的失误,杨安是益州牧梁州刺史,统帅数万大军,管辖两大州,真正的封疆大吏,只有强兵悍将才能镇压住蜀地,一旦没了强大的武力支撑,蜀地政权便成了一块软柿子,所以,去年流民攻破蜀地,连成衣无错。

他不需要这么感激萱城,他该埋怨萱城的。

萱城捧着他的手,摇摇头,“你不必这么说,真的,是我害了你,一直都是我的错。”

苻坚接过他手里的酒盏,道,“你们谁都没有错,还有,连公子,你应该知道皇弟不善饮酒的吧,来吧,朕与你喝。”

他这一句话前一句正经,后一句带了几分其他的意味,一下子惹的萱城失去了诉说情怀的心思,喜宴喜宴,该高兴喜庆,诉说什么情怀。

连成衣微微一笑,“好,陛下,您这护弟护的太情急意切了吧,我说的是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