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么了?”
“陛下,我…”
“念。”苻坚再一次的提高了声音,这一下令南岸再也没了犹豫下去的勇气,展开千里加急送上来的军报,一字一句念了出来。
“臣下兖州都督官彭超奏呈陛下,六月四日晚,晋朝北府兵统帅谢玄趁淮河涨潮之际对我军发动袭击,在夜色的掩护中,纵火焚烧了我军营临时搭建的淮河大桥,我军被困淮河北,难以渡河,谢玄命其后将军何谦率二百余搜船舰对我军临时发起夜战,洛州都督官邵保在晋军夜袭中阵亡,臣与后将军率军誓死抵抗,终因寡不敌众,退至淮河北三十里…”
南岸念道最后,语气中颤颤惊惊不成调子,苻坚的脸色可怕极了,终于,他一把挥手打碎南岸手中的那封奏折,怒气大骂,“他娘的这两个蠢猪……为什么不去死…”
他破口大骂,“蠢货,为什么不去死。”
南岸吓得全身瘫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陛下,陛下,息怒啊。”
苻坚气的胸口上下起伏,说话语速迅疾的就像与谁辩驳生死一样,“既然无法渡河,为何不在刚开始就搭建大桥,为何不营造船只,既然算到六月份要涨潮,为何不在五月份就事先准备,既然人家能来烧毁大桥,为何不能以牙还牙,把对方的船只也烧了,这两个蠢猪,是死的么?”
南岸听的心里直发毛,头磕在地上良久不敢动一下,过了一会儿,苻坚似乎平静下来了,他的手指轻轻的摩擦,像是在思考什么似的。
“给他们回信,就让他们在淮河北与谢玄决战,要是败了,就不要回来了,让他们二人把人头拿来即可。”
“是,陛下。”
南岸拾起身子,碎步跑了出去。
苻坚叹息了一声,起身在殿内踱来踱去,心情怎么都平静不下来。
一下子内心空空,仿佛被挖去了什么珍贵的东西一样,心口疼的厉害,身体跌跌撞撞的依在殿内的高柱上,最后失神落魄的坐在了地上。
六月八日,苻坚的回信还未至淮南。
谢玄便再次发动袭击,联合何谦、戴逯和田洛等人,一起北上追击,在君川与秦军展开会战,俱难和彭超遭遇惨败,二人竟然仓惶逃命。
苻坚的诏令竟然成了一封没有交代的空令,六月九日,苻坚再次下令,这一次,不再是军令了,他要做的就是惩罚败军之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