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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么磕着头下去,手里的剑便被平整的放在了地上,半响没听到回应,他的心突突跳着。

“你还有脸回来。”苻坚的声音响起。

“抬起头来。”

苻丕小心翼翼的将头抬了起来,可他还是不敢去直视面前之人,他想象着自己的父皇会用怎样愤恨的眼神盯着自己,拷问自己。

“你就这么把剑还给朕了?”

“儿臣不才,得父皇令,围攻襄阳不力,儿臣自知有罪,本无任何脸面再见父皇,可一想到父皇一片苦心培育儿臣,儿臣日夜思念父皇甚久,这才冒死前来请罪。”

苻坚听他这么一说,本来那些难听的话到了嘴边还是咽下去了。

“你还真是不知羞耻。”

“皇兄,此事已了,不必再追究过往,长乐公毕竟将功赎罪,有功于秦,你不要苛责于他了。”

“从古至今,朕从未见过有他这般攻城的,围而不攻,整整一年,这是什么道理?苻丕,你说,谁教给你这样的打法?”

“儿臣,儿臣……”苻丕吞吞吐吐,说不出来一句完整的话。

“这把剑既然是朕赐予你的,就不必再还回来了,以后便跟随着你吧,你走吧。”

苻丕再次磕头叩谢。

“邺城是我大秦的一大重城,朕将它交给你,你明白吗?”

“儿臣明白父皇的用心,儿臣明白,儿臣定不会令父皇失望。”苻丕连续三句诚恳的言语,这让苻坚心中所有的怨恨愤怒都瞬间被清除的干干净净了,他望着苻丕的眼睛,似乎有些不忍心,“辛苦你了。”

苻丕热泪盈眶,颤抖的嘴唇一直在喊着父皇,萱城看的亦是动容。

苻丕从小聪慧好学,博览经史,又在邓羌身边学习兵法谋略,十五岁就领兵出征,如今也不过才二十六岁,本是少年英才,无奈身为庶长子,本就不得宠,又常年远离长安镇守边疆,与苻坚的关系也生疏起来,可萱城知晓这些个皇子,他们都对苻坚是又敬又怕,说话做事都是小心谨慎,除了苻宏那种出口傲娇皮糙肉厚等着挨打的愣头青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