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来了。
四月份的长安,空气中微微泛着一丝的凉意,风吹起来的时候,凉意就愈发的深刻了。
窗棂前,一人依窗而立,他的视线一直落在远方,那里,漆黑的一片,尽管在微弱的月光下泛着点点光明。
他散着长发,目光沉沉,一手扶在窗棂上,五指纤长,可苍白无力,指节消瘦,甚至有点恐怖的,仿佛是苍鹰的爪子一般,一动不动的贴在木窗上,好似一个心事重重的忧心人。
南岸轻轻推开宫门,他慢慢的走向窗户前,却又停在那人背后的几步开外,像是不忍心打扰似的,可终究还是轻轻的开口了,“陛下,您歇了吧,都过了子时了。”
苻坚没有转过身来,更没有回应,他的眸子深沉如海,里面充满了如水温情。
“若是那时、、我真的没有放手、、”
“若是那时,我放手了、、”
“若是那时,我不带他去邺城、、”
他似乎在低声喃喃,谁都听不懂他说了些什么,怕都是些胡言乱语吧。
“父王,、、娘、、为什么他不愿意、、”
“小时候,他明明那么喜欢我的、、”
果然,他又在胡言乱语。
“那件事、、到底是错了么?、、”
南岸说,“陛下,快歇了吧,明日还有要事要朝议呢,阳平公此刻怕是已经抵达扶风了吧,您就别在这里等着了。”
南岸说的对极了,无论苻坚在这夜里等多久,他的弟弟都不会来了,永远不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