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城一时迟疑。
“阳平公,快去吧,别让陛下等久了,陛下似乎心情不好。”南岸又适时的提醒了一下,这愈发让萱城心里郁结了,他不想去跟苻坚独处,可这都是没天理的道理啊,苻坚是他的兄长,兄弟相处天经地义。
可他如何要踏出这艰难的一步,萱城的身体像是被什么东西定住了一样。
“阳平公,您可莫要伤了陛下的心啊,陛下让小人来请您时,小人还从来没看见陛下那样的眼神。”
萱城的心一震。
苻坚心情不好,他难道就会心安吗?
萱城终究还是踏进了甘泉宫的大门。
以往,苻坚召重臣议事都是在宣室殿,或者就在未央宫设宴议政。
来寝宫议政事的从无有过。
苻坚站在窗前,窗户是打开的状态,外面翠绿的梧桐树叶子晃动着,慕容冲走了,可这长安城的十里梧桐却生了根。
有微微细风吹进来,他肩头的长发就微微跟着浮动了起来,帝王上朝之时必须配冠束发,可一下朝什么随意的姿态都有了,苻氏一族原本生活在关陇一代,散发是习性,苻坚进入长安汉化,习儒家,一切教化礼仪都学好了。
可唯独在私下之时散发的习惯从来没改过来,这一点萱城是感同身受的,因为他也经常披头散发,只不过他是因为要遮住某些人的目光。
可苻坚的散发是为了什么。
“苻坚。”萱城叫了一声。
他又不懂礼貌了,直唿人家的名字。
苻坚回头看他,依旧像以往多次,每当苻坚投来目光时总是带着微微一笑,很柔和,像是春日清晨的阳光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