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哥哥,今晚我们就住在这宅子里。”
苻坚点点头,欣慰的笑了。
他们何时来过大漠,宣城依然不记得,可苻坚总是在说,小时候小时候,宣城想,氐人祖籍临渭,就是如今的甘肃陇南地带,那里是荒凉野蛮之地,苻坚口中的荒漠也许就是这片渺无人烟的大漠。
宅子破漏,宣城便和苻坚挤在一起,那时,他们肩挨着,宣城听着身边人的气息,他抿嘴笑了。
苻坚敲了一下他的头,“傻子,笑什么。”
宣城以为苻坚看不见,其实苻坚每时每刻都在看他。
“没什么。”
“傻弟弟。”
他们便以这样模棱两可的对话进入梦乡。
梦中,全是欢声笑语,宣城分辨不出那是在何处,只听前面的那个少年叫他弟弟,弟弟,那个身体不是他的,因为他唤前面那个少年文玉哥哥、文玉哥哥。
宣城不傻,他是修历史的,他知道苻坚名字便是文玉,那个少年,是苻融。
这个身体已经不听他的使唤了,他感受到了体内一股强大的冲力。
他们来到了凉国边境,已经是离他们在沙漠中行程一个多月了。
这里,有了水草,有了零散的庄户人家,可是这里始终还是大漠,虽然是大漠边缘。
日头升的正好,直直的停在了头顶中央,宣城抬眼,就那样直直的看了上去,阳光射的他的眼睛睁不开,他看上去的光线便分成了五颜六色的几条,艳丽的一下子闪过去最后只剩下灰蒙蒙的一个圆坨坨,他昏昏欲睡,苻坚抬手挡住那片日光,“我说你是傻小子,你还不信,哪有人这么看太阳的。”
宣城泯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