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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终究都是要死的。

东堂的白璠唿唿被风吹卷起,地上有外面吹起来的落叶,枯黄枯黄的。

苻坚抱着他的身体,“兄长,我对不起你。”

地上淌了很多的血,就像是一条小河一样,缓缓流着,荀太后进来的时候,苻法已经死了。

她说,“苻法罪有应得,你无须伤怀,上天若降下惩罚,也由我荀氏一人承担。”

手足相残,这人人谦恭的日子才不久,君臣互相推崇拥戴的时期还很短,宗族之内,却为了帝位而殷红相见。

萱城推门进去的时候,荀太后就坐在几案前,她身旁有一宫女,听见有人进来,便凑在她耳边低声了一句,只见她唰的一下起了身。

“是你吗?”她的头发有些白了,脸上的皱纹也是一重一重的了,声音也苍老到了极致。

萱城一下子就想到了一个人,那个他在电视剧中看到的汉窦太后,萱城记得,那时候,窦太后眼睛已经看不见了,走路的时候都是靠身边的侍女搀扶着,可当她听到自己的儿子梁王朝见的时候,还是激动的出去迎接,似乎不能多等一刻。

萱城的胸口一酸,脚下也不知被施了什么魔法,反正他是奔着那个妇人去了。

荀太后张开怀抱,宽大的衣服一下子就像一张羽翼一般,那一刻,萱城才惊觉,这个怀中好温暖,尽管她不是自己的母亲。

“儿子呀。”她是这样叫的,声音抖个不停,隔着那层厚厚的衣袍,萱城都能感觉到她身子在不停的颤抖。

苻坚轻轻走上前来,弯腰扶起他们,“太后,弟弟他来看你了。”

荀太后眼角淌出了泪水,沿着松弛的皮肤滑下去。

萱城低声,“太后。”

他看着她眼里闪过一丝惊诧,然而最后还是笑了,“罢了,你能叫出这么一声,哀家也不求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