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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知道,你过来也是为了你那位荀太后。”萱城从石凳上起身,立在阁内,阳光洒在他的肩头,苻坚端着沉重的头斜眼看他,“我跟你说过了嘛,我就是说客,只要说服了你,今日来你这府中也就值了。”

他也慢慢直起身子来,可也许是方才饮酒过量了,他身姿一晃,腿硬是磕到了那石凳上,他一咬牙,自个儿倒发起忿来了,“这破东西,朕要砍了你。”

萱城拦住他扬起来的手臂,“我跟你进宫。”

“真的?”苻坚一下子就像清醒了一样,哪有半分的醉醺醺的样子。

萱城有些后悔自己心软了。

萱城第一次正是走进宫中。

他走的极为缓慢,似乎想要刻意的去留下点什么,是脚印,是这一声一声的步履音,还是这宫中的一草一木?

蔷薇不败,为何宫中的青墙下,也有这么几株飘渺东西?

大气的花虽然高贵,但若没有这些丑陋又不显眼的花朵的点缀,怎能相映成趣,怎能和合天成,一物总有另一物的映衬,不然,那些花即使开的最艳丽,也不过是宫墙中的野草,难成大势。

他看见了未央宫,这是自始皇帝嬴政以来历代帝王的上朝之地,是一个帝国权利的象征,拥有至高无上的荣宠和威严。

他看见了甘泉宫,这是秦汉以来,历代帝王起居的寝宫,那里,总是飘飘渺渺的,烛火倒映的帷幔格外诡异,也许,是所有人都不能触及的地方,帝王寝宫,总是帝王一人的居住场所。

甘泉宫旁边有许多大小不一的宫殿,他念不出那些名字,遥遥望见不远处的一方游湖。

苻坚说,“那里是建章宫,那湖叫做瑶湖。”

苻坚为何要给自己当解说员,自己不是他的弟弟么?这些宫中的景致早些年自己不早都熟悉了吗?

萱城不作声,缓缓的走过去,冬日湖上氤氲着丝丝白气,这个时候竟然没结冰,可湖水也是静止的,于是,他站在岸上,望下去。

湖中倒映出一个人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