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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回忆到好像之前住的酒店附近就有一家很有名的烤鱼店,蒋澈就蓦地感觉自己落入了一个温热的怀抱。

杨沅死得太惨了,一个身娇肉贵没吃过苦的小少爷,被割去双耳又被砍掉十指,浑身血污地死在肮脏又破旧的化工厂里。

就像一朵娇嫩漂亮的玫瑰,被撕扯得七零八落,最后还被踩进了污秽的泥土里。

任谁看了,都觉得窒息和残忍。

游铮抱着杨沅凉透了的尸体,向来内敛冷漠脊背笔挺的人,彻底弯下了腰杆,双臂微颤情绪近乎崩溃,深深把头埋进了他血迹干涸的颈窝里。

蒋澈虽然演的是死人,但是呼吸和感官都正常运转。

他能感受到许无时温热滚烫的眼泪濡湿了他的脖子,也能感觉到那些眼泪流过他搏动的脉搏。

更加能感觉到,许无时跟他皮肤相贴的嘴巴鼻尖和脸颊的温度。

那些落入他耳朵里破碎嘶哑的哽咽,如同困兽般悲恸崩溃情绪,无一不在软化和入侵蒋澈的神经。

许无时这个人真是……演戏跟真的一样,专业哭丧也没他哭得这么逼真。

导演喊了一声卡,十分激动地夸许无时演得太好了。

蒋澈没有马上睁开眼睛,一来是他不想看见许无时,二来是他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许无时。

平时一结束拍摄,这丫的准会找各种时机占点便宜,不是摸摸耳朵就是亲亲脖子。

蒋澈习以为常,甚至在心里琢磨着这回就当白送他的算了。

反正这是最后一场戏,以后许变态想占他一点便宜都得付出惨痛的血和泪的代价。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许无时什么也没做,而是轻轻将他放在了地上。

蒋澈睁开眼的时候,只来得及捕捉到许无时被众人簇拥着出了化工厂大门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