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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亲王笑了笑:“五根手指尚有长短,何况是人心?不过你也并非一无错处,你与顾四是连襟,他经营醉春风长达三年之久,你为何没劝一句?你以为这也是风流?钱财倒是赚了,但脸也丢尽了,可对我们这样的人家,钱财算什么?孰轻孰重你分不清?所以你父王申饬你,并无不对。”

“侄儿也不是没劝过,但他一心想做点事,他在他们府上处境也艰难,虽是世家子弟,凶险时连保命都难,后来有了醉春风,虽说出去的确不好听,但他往府里搂了不少银子,他们家对他的态度也的确改变了些,侄儿这才没多管。”

英亲王冷笑:“大丈夫安身立命的本事多了去了,做不了文官再不济进护卫队、五城兵马司、甚至从军,以他的出身只要能吃苦,有三年时间又怎么一无是处?你当真以为有银子人家就对他好了?人家看重的只是银子而不是他,你也不过是随行浪荡不愿管罢了,却不知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所以到最后他付出性命,宣平侯付出爵位,你被申饬,说起来,你们没有一个是冤枉的。”

廉王被一通教训说得面红耳赤,却不敢反驳,只好认真听训。

他来之前当真觉得冤枉又气愤,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太子不清白,但父皇就是视而不见,他的岳家被贬成了伯,他自己也被当着满朝文武申饬,简直里子面子都丢尽了,实在意难平,这才想要找到皇叔问一问。

却没想到皇叔并不觉得他冤枉,反而一步步指出他的问题,虽然话直白刺耳,但也并不是没有道理,心里那股不平之气,便渐渐冷却下来。

英亲王看着他面色变幻,有难堪、有尴尬、有恍然、还有沉思,却没有不耐和不满,显见是真的听进了他的话,眼里不由闪过一丝满意,端起茶来抿了一口。

不过又想到他主动来问顾四,那么重伤顾四将他仍在大理寺门口的就应该不是他了,既然不是廉王,那又会是谁呢?转而又想到醉春风牵扯到的那些身尊位高的贵人,难道是他们中的某个人做的?

他尚在沉思,那边渐渐释怀的廉王看了他一眼,犹豫片刻,试探道:“可是皇叔,难道这件事就这么算了?您是最知道前因后果的人,想必那位也知道,就算您愿意放手不再管,但那位会不会呢?您看今儿皇婶好心去吊祭,却被两个孩子泼了茶水,但孩子又懂什么呢,若没人教他们,他们又怎会在自己母亲的葬礼上当着满堂宾客做出如此失礼的事情,这不就说明了问题吗?”

英亲王清冷地看了他一眼:“茶也能喝醉?”

“啊?”

“没醉怎么胡言乱语?”

廉王反应过来,讪讪赔笑:“您刚刚才教了侄儿,侄儿这不是为您鸣不平嘛!”

“这天下不平事多了,谁的不平你都要管?你如今心里已生了怨,有了隔阂,还是管好自己才是。”

见他面色僵硬,英亲王又道:“太子是你父皇费尽心血培养,又寄予厚望,所以你父皇会对他格外包容,但你们这些儿子只要狂妄一回,你可以自去试试后果。”

廉王忙正了脸色,恭敬一礼:“多谢皇叔,侄儿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