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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臣遵旨。”太子恭敬应道,爬起来低着头退了出去。

皇帝看着他憋屈畏缩的模样,心中暗暗叹气,后来和俞公公怅惘道:“有时候朕也怀疑,早早立了太子是不是真的好,可若不立,只要想到端王之乱朕这心里就没底。”

这话俞公公却是不敢接的,只安静站在一旁听皇帝抱怨两句,皇帝果然也只是说说而已,末了道:“宗麟是一块极好的磨刀石,就不知太子这刀能不能成才了。”

太子走出宫门的时候贴身的里衬早就湿透了,硬生生打了个激灵,挥开上前来想要搀扶他的小太监,几步爬上车辇,身后一个白面精瘦的公公也赶紧跟上。

马车缓缓启动,太子脸色阴沉,牙关紧咬,刚坐下突然就全身震颤起来,眼看着就要翻白眼,那公公见此一惊,极快地塞了一块光滑的扁木到他嘴里,又忙打开车壁上一个暗格,从里面拿出一个手掌长的黄金酒壶,倒出一小杯淡红的酒水,顿时一股似麝似檀的奇异香味儿飘了出来,忙给太子服下。

一股子腥甜味儿窜进肺腑,仿佛密密麻麻的细软针尖扎过他的皮肉脏腑,瞬间一种难以描绘的令人颤栗的兴奋感觉充斥全身,太子闭上眼睛,连打了好几个哆嗦,半晌舒出一口气,再睁开时,人已经安静下来,那些暴躁和烦闷的情绪也几乎消失殆尽。

那公公忙给他擦汗,又服侍着换下被汗水打湿的衣裳。

太子这才咬牙冷笑:“蜉蝣撼大树?跳梁小丑?拿什么跟他比?本宫是太子!将来是皇帝!本宫要他生便生,要他死就死!他不过一个王爷,以为打了几场胜仗就了不起了?本宫凭什么不能和他比!”想着被父皇说的一无是处,太子不由目眦尽裂,脸色极为阴郁。

“爷,您刚用过药,切忌妄动肝火,平心静气才好。”那公公忙低声劝道。

太子闭上眼,缓了缓满身怒气,再睁开眼睛时看到桌上的黄金酒壶,不满道:“每次只能饮一小杯,还治标不治本,难道神医就没有办法彻底为本宫治愈顽疾么?”

“爷,您也知道这药引来之不易,耗费了许多人力才得了这么些,再者神医说了您这病得慢慢养,您可千万别着急。”

太子冷哼:“不过几条贱命,能为本宫付出应该是他们的福气!”

公公将那酒壶小心翼翼收回去,嘴里劝道:“爷,奴婢劝您还是小心为上,听您刚才的话,英亲王似是已经知道北疆的事了?”

太子愤恨:“哼,知道又如何,父皇也不过把本宫禁足几日,等扫清了尾巴,他又能拿本宫如何?只是可惜了本宫埋下的这些棋子,这次全毁了。”

公公轻声道:“英亲王如今威望正盛,您如何与他抗衡,不如暂时避其锋芒,从别的地方入手。”

太子恨很捶了一拳:“那邹毅也太无用了些,都将人逼到死角了竟还让他逃了!”

“倒也怪不得邹大人,毕竟英亲王身边有好些愿意为他卖命的邕从,像那镇国将军父子,连自个命都不要了还要吸引鞑靼兵力,这才叫英亲王侥幸逃了,不然,只怕您这心腹大患早就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