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 66 章

陆守俨这才道:“陈姨,当时是你介绍了我和孙同志认识,我们见过一面觉得还算合适,就开始进一步了解,通信往来,算是开始谈对象了。”

王政委媳妇点头:“对,现在你们?”

她看看初挽,眸中泛起疑惑。

按说陆守俨带了一个小姑娘来,应该先介绍,但他没有,这就奇怪了。

况且陆守俨很护着小姑娘的意思,明显这关系不一般。

陆守俨这才道:“就在前两个月,孙同志觉得和我不合适,提出来和我分手,我也回信答应她了,这信我还留着,这都是有证据的,孙同志,你说是不是?”

说着,他目光锋利,淡扫向孙雪椰。

孙雪椰一听,只能点头。

陆守俨笑了下,他那信自然是没了,早烧了,但是这话诈一诈孙雪椰还是可以的,反正就是要她当场承认他们已经分了。

当下他继续道:“孙同志和我分了后,我家里人也批评了我的行为,认为我不擅长和女同志谈,太不会来事。我家里也考虑到我年纪大了,该结婚了,便给我介绍了一个对象。”

说着他向王政委夫妇以及孙雪椰父母大伯介绍道:“这是初挽,她家和我们家是世交,她家里长辈和我父亲是生死相托的兄弟,如今她爷爷和父亲都不在人世了,家里只有一位年近百岁的太爷爷,这就是世交之家的托孤之女。我遵从父命,和她接触过后,觉得还算合适,现在我已经打报告打算领证结婚,报告都下来了,我们的新房也布置差不多了。”

初挽从旁,也不用吭声,就默认就行了。

王政委听着,连连点头:“原来这是陆老爷子好友家的女儿,这是世交,知根知底,这不是挺好的吗,恭喜恭喜,守俨,你就要结婚了,到时候记得分喜糖。”

陆守俨道:“王叔叔,那是自然了,到时候一定请你来喝喜酒。”

他笑道:“不过,现在有个麻烦。”

王政委媳妇忙道:“有什么麻烦你就直说,咱看看怎么解决!”

陆守俨眸光淡淡扫过孙雪椰,之后才道:“孙同志,你还是说说你的想法吧,我实在不明白,我们分了就分了,我现在也另外找到对象要结婚了,你这样纠缠着我和我的未婚妻,这到底要做什么?你已经找了我三次,找了我未婚妻两次,如果这样无休止闹下去,那我也不要结婚了,工作也不要做了,这已经对我和我未婚妻造成了严重影响。”

孙雪椰瞬间脸红了。

她本来想着,好歹仗着之前的一点情分,哭一哭,让陆守俨心软,没准事情就成了。

还有那初挽,本来应该是陆守俨的侄媳妇,她求一求,闹一闹,她觉得这婚事搅和了,搅和黄了后,陆守俨就是再铁石心肠,也架不住她一个女人家在他眼跟前哭求吧,或者她干脆用一些别的手段,怎么能不成?

可她万万没想到,陆守俨竟然来这一招。

要知道,这王政委来头不小,都是这个圈子里混的,彼此都要脸,陆守俨把话说到这份上,那真是把孙家的脸直接扔在地上再踩一脚。

王政委一听,惊讶地看向孙雪椰家里几个长辈,他没想到还有这种事。

孙雪椰爸也是脸红了,他皱着眉头:“雪椰,你既然和守俨分了,人家另外有了对象,你不应该啊,这事咱不能这么办,这样不地道吧?你真这么办了?”

孙雪椰羞得满脸通红,不过还是道:“爸……我,我当时分的时候,也是一时冲动,没想清楚,我没想到他竟然另外找了……”

孙雪椰妈也是急了,丢人丢大了,当下气急败坏地道:“没想清楚?你没想清楚你也不能这么折腾别人!人家这都要领证结婚了!”

王政委媳妇见此,反而劝道:“别急,你们可千万别急,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呢?到底是年轻人,估计有什么误会吧。”

孙雪椰大伯简直是目瞪口呆,他是要脸的人,王政委是侄女的媒人,也是他顶头上司的老朋友,谁想到在这种事上竟然丢人现眼。

当下忙道:“依我看,这事还是雪椰年纪小,不懂事,回去好好教育,该怎么着怎么着,守俨,这事委屈你了,我们看看怎么办,肯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陆守俨从旁,笑得轻淡:“其实我一个男人,本来也无所谓的,她哭哭啼啼几句,我也没什么,不至于非要闹到长辈跟前,我更不至于和她计较。只是我未婚妻,她到底年纪小,她哪见过这个,孙同志跑过去哭哭啼啼找她,她没经过事,不知道怎么回事,害怕了,闹着说不结婚了,那我就没办法了。”

他无奈,叹道:“孙叔,王叔,刚才我也说了,这是家父朋友家的后代,她的爷爷为我父亲而死,是死在日本人手里的,烈士碑上虽然没她爷爷的名字,但那也是抗日牺牲的英雄。提起这件事,家父至今愧疚难安,家父宁愿不要我,也得顾着她。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家父那里也是大发雷霆,先把我痛骂一顿,要我必须给出一个交待。”

“我也是没办法了,我年纪不小了,还想结婚,还想工作,不想被赶出家门,所以只能扰烦诸位长辈,好歹给我做主。”

他这话,很明显,拿着那没到场的陆老爷子压人了,不过在场几位听着,也是无奈,毕竟这事孙雪椰办得确实不地道。

初挽从旁依然垂着眼,不说话。

孙雪椰父母看了眼旁边这一脸淡定没什么表情的姑娘,想着她“没经过事闹着不结婚”的模样,当下也是没脸,连忙给陆守俨赔礼道歉,又说回去好好管着孙雪椰。

王政委也是很无奈,道:“雪椰这也二十三了吧,比这姑娘大好几岁呢,哪能这么不懂事,人家小姑娘才多大,人家就要结婚了,咱跑去找人家闹腾,这不是坏人家好事吗?陆老是好说话的,但也不能这么坏人家的喜事!”

王政委以前得过陆老爷子的恩,对陆老爷子非常敬重,这个时候只有向着陆家的份。

孙雪椰父母被王政委一训,哪里好意思说什么,他们也知道自己女儿之前闹着分手,是有个对象谈着。

结果分了又要纠缠,算是丢人丢到家了。

现在被这么当众指出,他们是什么都不敢说,只能一再点头称是,又开始骂孙雪椰:“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分了就分了,你还能赖着不成,人家都另外谈了,咱不能做这种不地道的事!”

孙雪椰被这么劈头盖脸一通说,也是羞耻至极。

她实在是不明白,她重生了,想着挽回这一段夫妻情,她做错了那样的事,陆守俨都肯放她一马,总归是有感情的,况且当时她说分手,后来挽回,不是也成了,怎么现在就被半路杀出的程咬金给抢了呢!

她红着脸,含着泪看向初挽:“守俨,那是你侄媳妇,你找别的我也不说什么,那是你侄媳妇,你竟然娶你侄媳妇,你们怎么能干出这种事?你们两个根本差着辈呢!”

孙雪椰这话一出,在场几个全都呆了,惊讶地看着孙雪椰。

孙雪椰咬牙,豁出去了:“我没说错,初挽不是要和守俨侄子结婚了吗,这肯定以后要结婚的,怎么就突然要嫁给守俨呢!”

王政委几个全都尴尬又震惊,看看初挽陆守俨,看看孙雪椰,不知如何是好。

初挽倒是无所谓,她低着头,一小口一小口地吸着酸梅汤。

陆守俨见此,扯出一个没有笑意的笑,道:“王叔,孙叔,今天请几位长辈过来,是想解决问题,但是话说到这份上,我们再说吧。”

说完起身就要领着初挽离开。

王政委忙劝:“守俨,你消消气,你消消气——”

那边孙雪椰大伯气得脸都红了,瞪着这侄女,几乎无法相信,这侄女怎么这么上不了台面?

孙雪椰爸也是恼了,这是平白得罪人哪,说的这叫什么话!

你管人家什么辈分,人家过了明路的,家里同意的,就轮不到你说话!

他咬咬牙,抬起手来,直接对着自己闺女一巴掌:“你胡说什么,有你这样说话的吗?你还要不要脸!”

孙雪椰当即被打懵了,咬着牙,不敢置信地看看陆守俨和初挽,眸中瞬间涌现出恨意:“你们还要不要脸,你们枉顾伦理,你们差着辈分,陆守俨,你道貌岸然,你竟然觊觎自己的侄媳妇,平时初挽叫你什么,她是不是叫你七叔?陆守俨,这你也能下得去嘴,直接娶一个晚辈?你是贪图她年纪小还是怎么着?你——”

旁边孙雪椰爸气得直接拍桌子了:“你胡说什么?!”

孙雪椰盯着初挽,质问:“我说得不对吗?你是不是原本要嫁给他侄子?”

初挽低头慢条斯理地吸了一口,没理。

陆守俨却是淡定得很,轻笑下气势无形。

他望向王政委和孙雪椰爸:“王叔叔,孙叔叔,我未婚妻确实比我小几岁,小七八岁吧,但娶了就是娶了,双方家里同意的,娶一个年轻的不犯法,她和我们家也没血缘关系,这种事,还轮不着外人说话。”

大家都忙点头:“那是,那是,差七八岁根本不算什么!”

陆守俨继续道:“孙同志这样,确实有些奇怪,她一味地往我身上泼脏水,试图用世俗伦理将我打得不能翻身,各位长辈不觉得奇怪吗?”

他这一说,王政委也皱眉:“守俨,到底怎么了?”

陆守俨:“上次,孙同志来找我,要我和她重归于好,她还提起来一些事,但是那些,是军中机密,按说她应该不知道的,我当时生了疑心——”

说着,陆守俨看了一眼初挽:“所以试探了下,之后,我就马上打电话,向昔日老上司反映了这件事,问起来事件泄密的原因。”

初挽听这个,陡然明白了。

陆守俨当时在军中,曾经在一个特选战队服役,他在里面专门执行绝对机密的特殊任务,这些任务,都属于绝对秘密,有些永远不会公布于众,但是也有些,在十几年后,部分事件陆续被人提起来。

这孙雪椰既是重活一世,自然知道上辈子的一些事。

同时又因为她好歹和陆守俨结婚过,既然是夫妻,可能无意中也接触过一些?

孙雪椰为了获取陆守俨的好感,也有可能为了威胁陆守俨,无意中透露了什么,这引起了陆守俨的怀疑。

陆守俨何等精明之人,自然会怀疑孙雪椰,他也绝对不可能轻易放过,不说为公,就是为私,孙雪椰和他谈过对象,如果是间谍或者什么的,那他怕是也会牵扯其中,为了自证清白,也必须向上级有关部门举报了。

王政委媳妇一听,震惊不已:“这,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守俨,这不是闹着玩的!”

他看着孙雪椰:“不至于吧?”

孙雪椰爸妈脸都白了:“我们,我们闺女不会,怎么可能呢!”

陆守俨淡淡地道:“王叔叔,我和孙同志谈了几个月的对象,有过信件来往,还约会过,如果她真的心存叵测,那很可能和我谈对象本身就是一个阴谋。要知道,有一段我在执行特殊任务,她却频频和我写信,质问我为何不给她回信,并以此为借口和我分手。”

他缓缓地道:“我对此无话可说,就此分手,分手后,她却又反悔,缠着我追问,说理解我,要求复合,这种种行径,实在是匪夷所思,我不得不心生警惕。”

王政委何等人也,听到这里,已经明白了:“守俨,你说这话,我能理解,她是我介绍给你的,如果有问题,我也必然受牵累,那现在——”

陆守俨:“所以我今天请了安全局的人过来,可以详细查查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