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和对年节并没什么兴趣,沈琼也不好贸然提,生怕触着他什么伤心之处,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在想什么?”春和在她眼前晃了晃手,“曲子练得怎么样了?”
沈琼吓了一跳,随即丧着脸道:“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在这件事上我就是那个不可雕的朽木,你还是趁早放弃吧。”
春和笑道:“不急,慢慢来就是。”
沈琼从他手中接过热茶来,并不急着喝,捧着茶盏暖手:“天寒地冻的,还是等到明年开春了再学吧。”
“那也成。”春和温柔地看着她。
春和如今好说话得很,几乎是事事都依着她的意思来,压根看不出一个月前在船上胁迫她的模样。但沈琼心中明白,这不过是因为她有意回避,若真是触及了某些事,春和怕是能立刻翻脸。
不管表面上看起来再怎么温柔,春和内里都是个偏执的疯子,所以沈琼始终提心吊胆着,哪怕是日常闲聊之时,也不敢问如今是什么时候?这里又是何处?更不敢流露出半分自己想要出门的想法。
春和对她这乖巧的模样很是满意,哪怕知道这是有意演出来的,也仍旧很高兴。
他与裴明彻不同,事到如今,也不会奢求什么真心、真情,只要能将人留在自己身边,哪怕是胁迫着她做戏也行。
两人就这么平和地相处着,但令沈琼不安的是,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了。春和先前曾说过,不会对她做什么,沈琼那时信以为真,可如今却开始日渐怀疑这话的真实性。
某日清晨,沈琼尚未起身穿衣打扮,只穿着单薄的中衣在床上发愣,春和便直接进了暖阁。侍女自然不会拦他,甚至还想退出去,但却被沈琼给叫住了。
沈琼原本还犯困,见着他后却霎时清醒过来,下意识地往里边缩了缩,半张脸都埋在锦被中,闷声道:“你怎么这时候进来?我还没起身呢。”
说着,又向那侍女嗔道:“还愣着做什么?”
春和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倒也没说什么,转身出去了。
沈琼紧攥着的手这才松开来,她神情冷了下来,迅速地起身穿衣梳洗,缓了缓后,又若无其事地出门去同他一道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