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大家商议出一个决定, 让顾亦屈尊把楼上的卧室彻底让出来，陆嘉音陪着他们忙完就直接在工作室休息, 免了来回往学校折腾，起码能保证睡眠充足。

对于这个决定顾亦完全没意见。

丛梓甚至用公款在卧室里安置了精油加湿器和柔光小夜灯。

陆嘉音做起数学题就已经够拼了，没想到这群搞珠宝的家伙工作起来更拼。

有时候陆嘉音睡到半夜起来, 下楼接水, 会在安静的工作室看见一屋子人还在各自忙着, 连丛梓这个负责管账的都顶着一副黑眼圈通宵装订和整理材料。

这群人忙起来像是失聪一样，陆嘉音下来喝水就算不刻意放轻脚步, 一般也没人会留意到她。

有时候陆嘉音就站在楼梯口，端着杯子静静地看着他们忙碌的身影。

很忙碌, 但看上去并不焦头烂额，有种乐在其中的感觉。

某次凌晨，顾亦在她愣神的时候突然回眸, 然后走过来，轻声问：“怎么醒了？”

那天的对话发生在凌晨3点多，顾亦眼底的红血丝有些明显，略显疲态，连声音都染上了些哑。

也许是起夜的脑子并不够用，陆嘉音听见他沙哑低沉的声音，居然把手里的水杯往前递了递：“喝水吗？”

顾亦接过去“咕咚咕咚”喝光了杯里的大半杯水，陆嘉音看着他扬起头时颀长的脖颈，随着吞咽滑动的喉结，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她递出去的是自己的水杯。

陆嘉音第一次体会到窘迫。

好在顾亦也忙，并没有留意到这些细节。

他把杯子递还给陆嘉音，隔着薄薄的丝质睡衣不轻不重地推了下她的背，声音几乎温柔：“去睡吧，明早送你回学校。”

后来陆嘉音睡醒时，分不清凌晨的对话到底是真的发生过，还是仅仅是一个梦。

毕竟那段对话太过温柔，而陆嘉音对他的触碰又接受得太过顺利。